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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劃過手腕,一種異樣的快感,滬妮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嫣紅的血從手腕上的裂口處噴射出來,鮮豔悽愴,濺在稿子上,一切都結束了,痛楚,希望,滬妮的心激動地跳躍著,跳成了她生命裡最瘋狂的舞蹈。漸漸地,手麻木了,滬妮安靜地躺在床上,等待那一刻的到來。頭越來越昏,身體輕飄飄地懸浮。滬妮回到了過去,其實她一直就是生活在過去的,一個生活在過去的人,怎麼能擁有明天。滬妮看見了媽媽,陽光下漂亮的媽媽,四周是美麗的各種鮮花,蝴蝶在空中飛舞,攪動金色的光環。媽媽抱起了滬妮,小小的滬妮,滬妮笑起來,很響的聲音,生命裡重未感受的幸福……沒有終點的旅程(三) 金子 秋平家,剛吃過晚飯的秋平坐在電視機前,這是他每天必須做的事情,或許能從這裡發現一點什麼。秋平爸已經回去了,學校早開學了。秋平媽不敢丟下秋平一個人回去,她要守著兒子,當然更希望秋平有一天能緩過勁來,重新開始一次完整的感情。做母親的,難免自私。當然,她會擔心滬妮,畢竟她是喜歡滬妮的。洗衣機叫起來,被子洗好了。秋平媽站起來,準備把今天最後的家務幹完。“要我幫忙嗎?媽。”“好的,你幫幫我吧。”秋平媽憂心沖沖地看著萎靡不振的兒子,心痛不已。秋平把洗好的被子從洗衣機裡撈起來,不自覺地就想起了滬妮在的情景,他們端著盆子,把被子搭在大大的涼衣架上,滬妮說,以後就不會為晾被子這樣的事發愁了,反正家裡有了一個高高的涼衣竿,還是個大力士,然後她站在陽光下面笑,臉上沒有一點塵埃,乾淨剔透,像是水晶做的女子……“秋平,你在想什麼?”秋平媽擔心地看自己發愣的兒子。“哦,沒有。”秋平把被子往衣架上放,秋平媽在一旁幫他。電視裡,播放著一條新聞,清水河的一個出租屋裡發現了一個切脈自殺的女子,因失血過多而昏迷。她樓下租住的一對四川夫妻因為看見屋頂木板上滴落下來的血跡才報的警。現場記者分析可能是因為失業造成女子自殺的原因,因為據樓下的住戶反應,該女子自搬來以後,極少出門……秋平重新坐在電視前,裡面正在播放廣告,一個漂亮的女孩,可愛地撅著嘴洗臉,一個關於洗臉液的廣告。知道滬妮的訊息,是在三天以後,看見前一天的舊報紙。不敢確定就是滬妮,但秋平的心不能遏制地狂跳起來,他抓了報紙,飛快地離開辦公室,到車庫取了車,飛快地向醫院趕去,但願滬妮是平安的,但願他還來得及。一向遵守交通法規的秋平在這一段路違規了。他闖了紅燈,然後還闖了單行道,他的後面跟了閃著紅燈響著警報的交警車,他不惜一切,血紅了眼往醫院趕。醫院外科,秋平確定了那個女子就是滬妮,但是,她已經出院了,她堅持要出院。秋平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欲哭無淚,身體被抽乾了樣的虛弱。然後,接受交警嚴厲的處罰。從此,滬妮就真的消失了一樣。這座鋼筋水泥做的城市森林,真的把滬妮掩埋了。從此,秋平愛上了開著車,在深圳的每條小巷兜圈,或許,可以再有一次奇蹟,讓他們再在臺風中相遇。但颱風季節已經過了,又來了,又過了。生命裡,還有多少次颱風可以經歷,特別是花樣年華的颱風季節。茫然地尋找,盲目地等待,聽不到呼喚,看不到希望。能有的,只有堅持。但是堅持,又會有多久呢?結局 金子 就這樣,兩年過去了,又是颱風的季節。海南,酒店裡的xx膠捲專賣店裡,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漂亮也憔悴女子,臉上帶著淡然安靜的微笑,接待不斷前來買膠捲的顧客。她的臉有些浮腫,因為有那麼的一段時間酗酒造成的輕微酒精中毒,在生命失控的那段時間,人躺在煙和酒築成的廢墟里,站不起來,直到有一天醫生告訴她,她突然發生的心臟顫動是因為酒精過度引起的,直到有一天,她決定就這 樣平淡地生活下去,面對所有的平庸和無為,隨波逐流的過下去。在這個島嶼上,在這個邊緣地帶。常常地沒有工作,靠寫作來維持生活,也常常地貧困,偶爾地,有一筆不算小的收入,但誰還在乎以後,有了,就用了,然後,再不停地寫,覺得孤獨了,就出來找份工作,不用做太久,因為不用太久,就會覺得膩了。所以,總是找不到太滿意的工作。在這裡的城市生活,人會有一種很滄桑的感覺,這個古代流放文人墨客的地方,至今還殘留著當時的蕭瑟和悲涼,而且那種情緒直至滬妮的心底,讓人更加感到“天之涯,海之角”天之盡頭的蒼涼。有新到的一撥客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休息,等著領隊的取房卡。“孟總,你的房間在1206,可以看見海景的房間。”秘書把房卡遞給了一個穿著粗布休閒褲和t恤的挺拔男子。“謝謝!”男子接過房卡,帶上簡單的行李,向電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