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離開秋平,萬分不得以。“秋平,再抱抱我。”滬妮幽幽地呼喚籠罩在月光中的愛人。“還不累嗎?”“不累,我還想要,我還要。”“吃不飽的小讒貓!”秋平打趣地笑。滬妮在喉嚨裡笑了一下,眼淚突然地滑落。趕緊地掩飾著把眼淚擦掉。他們緊緊地擁抱,蘭色的冰冷火焰在黑暗中瘋狂地燃燒,生命裡最後的有感知的時光,要記住啊,一定要記住啊!高潮把滬妮拋上了輕飄的雲端,四周空寂一片,只有秋平,秋平的身體,秋平身體傳達的眷戀。秋平顫抖著在滬妮身體裡釋放,臉上表情有些痛苦,滬妮莫名地心疼。輕撫那張令她心碎的臉,這一生,她都會把這張臉刻在自己的心裡,永遠,不捨得忘記。沒有終點的旅程(一) 金子 為秋平做好早飯,看著他出門,快樂的樣子動搖著滬妮的決心,但是,她已經別無選擇了。門輕聲地關攏,從此,他就走出了自己的生活,像一場放完的電影,像天空突然燃燒完的煙火,來不及嘆息,已經灰飛煙滅。悲傷無法遏制地翻滾。滬妮跑進臥室,收拾著自己的行李,趁著秋平父母還沒有晨練回來,趕緊地逃掉吧。痛苦歡樂,都讓它灰飛煙滅吧,她的生命註定了失敗和孤寂,也許從一出生就已經決定了這樣的命運,無力抗掙,只有選擇逃避,逃離,和幸福揮別,和愛人揮別,帶著空洞的軀殼逃離,這次離開,沒有山頂佇立的堅定 的少年,他們不再會有相逢的奇遇,他們再也不會相遇了……行李極其的簡單,沒有秋平,別的東西還有什麼意義呢。放上兩封事先寫好的信,慌張地奪門而去,臨走,沒有忘記把鑰匙放在客廳的茶几上。伴隨滬妮狂奔的,是思維裡漫天盤旋的尖叫的黑鳥,裂人心肺的疼痛……秋平是被父母通知回去的,眼前的一切,都讓人不相信滬妮走了,她只帶走了一些衣服,因為匆忙,沒有來得及把自己的東西全部帶走。但是兩封信讓人明白,她真的走了。看過信,秋平癱坐在沙發上,秋平父母也都亂了方寸,不斷地自責。“她怎麼一點東西都不帶,一個女孩子,這樣出去,怎麼好?”秋平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只想著柔弱的滬妮,像只小鳥一樣衝進天空的滬妮,他珍愛的滬妮,許久,他才緩緩地說:“媽,滬妮是個柔弱的女孩,她好可憐!”話沒有說完,眼淚卻掉了下來,他站起來,向門外走去,開始了他的尋找。秋平媽捏著手裡的信紙,上面要他們多陪陪秋平,幫他走出這一段的陰影……秋平媽渾濁的眼淚流了出來。沒有終點的旅程(二) 金子 經過了多少天的尋找,滬妮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了一點訊息。秋平端著碗,在父母焦慮的注視下扒拉了幾口飯,他已經明顯地憔悴了,但在父母面前,還是要強顏歡笑的。放下碗,眼睛就盯住了電視,裡面有滾動播出的尋人啟示,尋找滬妮的。還有幾家報紙,滬妮平時愛看的報紙上,都登了尋人啟示。一個多月過去了,沒有一點訊息,但“放棄”兩個字是絕對不提的,人的精神被摧跨,心靈被掏空的時候,支撐他的就一定是信念,。他要找回滬妮,在兩年前的颱風季節,他們在天橋上相遇,他們就註定了不會分離,他一定可以找 回她,他不能不堅信。清水河,瀰漫著垃圾臭味的老街盡頭,一棟兩層樓的破舊老樓,樓下是一對四川來的夫妻,在下面十幾平米的房間裡開了一個小店,賣串串兼米粉。從旁邊的木樓板上去,是三間狹小的房間。其中的一間出租屋裡。沒有空調的房間鬱悶燥熱,熱騰騰的空氣在頭頂、四肢周圍緩慢地遊動。滬妮坐在窗前唯一的桌子前,手裡燃燒著一隻劣質香菸,夾菸捲的兩根手指已經被燻黃了,過量的香菸讓人有要嘔吐的慾望,還沒有食慾。頭髮上和身上都散發著難聞的汗的味道,這些,對滬妮來說都無所謂了。生命又回覆到只有生命本身,而且,很徹底地回覆,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更絕對。唯一的寄託,是面前的一隻筆和厚厚的一摞紙,什麼慾望都沒有了,都死掉了,都灰飛煙滅了,惟獨剩下了傾訴的慾望,和血管裡流動的鮮血一樣滾燙狂熱,勢不可擋。但這次的寫作已經絕對不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出路,就是傾訴,就像面對小言時的傾訴。世界靜得可怕,因為沒有一個人可以傾訴。天黑了,天亮了,滬妮還在寫,害怕空下來的時間,有一種可怕的慾望死死地糾纏著她,她在拼命地掙扎。實在感到了腰痠背疼,還差一點點,那些飛揚的文字終於完成了,一挪屁股,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想象著秋平,秋平也這樣把自己放在了床上,他溫熱的身體,熟悉的氣息,他令人心碎的臉龐,心裡痛得想發狂,一個在陰森的叢林中瘋狂的女子,靜靜地仰臥在鋪著舊竹蓆的床上,瞪著幽黑的眼睛,撲閃著長長的睫毛,看著屋頂上租來的天花板,到現在,還是要流離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