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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瀘妮決定了租下這間房,月租八十。其實八十可以租到更好的房,但看看床邊安靜坐著的張婆婆,和破舊不堪的家,瀘妮就決定租下這裡,實際上她都沒有給那幾個熱心的“居委會”還價。只是她向“居委會”強調了自己晚上在一家咖啡館“打工”,會比較晚一點回來。“居委會”很理解地做報告樣地說:大學生,靠“打工”來豐富自己的社會經歷和自食其力是很好的,現在也很提倡,你只要回來輕一點就行了,沒有問題的。當下瀘妮就交了八十塊的押金和八十塊的房租給張婆婆,張婆婆依舊安靜地看著瀘妮,卻沒有伸手出來接。“居委會”就湊過去,把張婆婆的手拉出來,很貼己地說:“張婆婆!以後這間房就這個妹兒租了,一個月八十塊的租金,你要收好,哈!你那幾個娃兒回來,你就說沒有,沒有錢,不要又讓他們給虜走了。哈!”張婆婆就伸了手出來,接過錢,起身,走進了裡面的那間屋,瀘妮發現她走路很正常的樣子,沒有一點老人的顫巍巍。瀘妮有點放心了。滬妮當天就把自己簡單的行李搬了過來,隨便地安排一下,就在這間陰暗的充滿黴味的破舊房間裡安頓了下來。瀘妮覺得自己這間房不會租太久,在積累了足可以抵擋一陣的資金以後,她就不做了,再找別的健康的,可以暴露在陽光下的職業。搬到新家的第一天,瀘妮懷裡依舊揣了二百塊的小費回來,走過重慶老居民區狹窄的,爬玻上坎的迂迴小衚衕,在一個稍微顯得寬闊的地帶,看到了她的新住處,一董斑駁的古老小木樓。踩在已經夜深的樓板上,瀘妮感到自己累得就像腳下的已經腐朽的木板,從身體,到心靈,都在發出那樣壓抑地呻吟。張婆婆已經睡了,瀘妮從過道上的蜂窩煤火爐上倒了一些熱水,簡單地清洗了一下,就倒在了鋪上。卻久久地不能睡去。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潮溼腐爛氣味……瀘妮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頭,漆黑的,潮溼的,充滿絕望的氣味。瀘妮緩緩地向前走著,緩緩地四處張望。她的緩緩動作是為了安撫已經驚懼萬分的心。她看到了媽媽,衣杉襤褸,披頭散髮,目光一如既往地絕望和張皇,她冷冷地看著瀘妮,就像個陌生人般。瀘妮叫起來,媽媽!媽媽依舊冷漠地帶著怨恨地看著她。媽媽!瀘妮哭起來。媽媽冷漠地走了,一下就不見了。瀘妮惶恐地站在漆黑潮溼的,充滿絕望氣味的街頭,恐懼填滿了她的心臟,她孤獨地驚慌地四處跑尋:媽媽!媽媽!街的盡頭,有黑色的大鳥安靜地飛過,然後又是死亡般的安靜。瀘妮被自己嘴裡的叫聲驚醒,孤獨和恐懼的絕望依舊毫不遲疑地把她帶到了夜的深淵,媽媽,瀘妮已經變得珍貴的眼淚又氾濫起來。悉悉索索地摸索著,瀘妮拿出媽媽的幾張黑白照片,照片裡的媽媽美麗安詳,媽媽溫柔地看著瀘妮。瀘妮把照片小心地放在枕頭邊,用手輕輕地撫摩著,想象和體會著媽媽的體溫,媽媽的氣息,媽媽的面板,媽媽溫潤的擁抱。媽媽!媽媽!瀘妮心裡無數次地呼喊,絕望地呼喊,回應她的,永遠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寂寥。飢餓的大學(七) 金子 瀘妮龍卡上的錢已經有了兩千塊,是瀘妮計劃可以停止“上班”的數額。但這錢來得實在容易,王總甚至不會讓瀘妮喝太多酒,沒有過分的要求。但瀘妮知道其實其中肯定是蘊藏危險的,時間的早晚而已,就像“李總”他們說的,王總動了“真心”,才那麼耐得住性子。所以瀘妮要早點脫身。偶爾王總沒有來的時候,瀘妮陪別的客人也沒有遇到太令人不愉快的事情,甚至瀘妮還 遇到過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他要求瀘妮把他看成她的男朋友,他們坐在大廳裡聊天,很有節制地喝酒,看臺上的節目。在他離開的時候很眷戀地樣子,在瀘妮的額頭上深情地吻了一下,他溫柔的樣子讓瀘妮的心悄悄地猛跳了兩下。那是她第一次被異性親吻,而且是溫柔的深情的,雖然因為是僱傭和被僱傭的關係而讓那個吻變得有些尷尬,瀘妮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滬妮突然地有了一些失落,怎麼不是秋平,那個英俊的少年。瀘妮穿了她新買的牛仔褲和白色毛茸茸的高領毛衣,腳上依舊蹬著她上體育課穿的白球鞋。她經過食堂的玻璃門時,注意地從裡面若隱若現的投影裡打量了一下自己。牛仔褲和白色或淺蘭色高領毛衣,是瀘妮好幾年的願望和夢想。還在初中快畢業的時候,瀘妮就開始喜歡上了牛仔褲配上白色或淺蘭色高領毛衣的清醇和青春活力,還透著些許的高雅。而此刻的瀘妮正如她希望的那樣,美麗高雅,還有擋不住的青春的活力,瀘妮就像一隻美麗的白天鵝一樣,吸引著食堂裡用餐的年輕男女。瀘妮淡然地穿過許多目光,其實她是感覺得到那些目光的,她的心裡不能不因為這些目光而快樂和滿足。她也有些哀傷地知道,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