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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告示,上面有一把紅色的叉子劃在媽媽的名字上面。滬妮哭了央求秋平。秋平忍著自己的眼淚,嘆氣,很艱難地掙扎,父母的叮囑,滬妮的央求……最後秋平帶了她去了。她穿著紅格子的夾襖,和黑色的棉褲,厚厚的棉鞋,天冷的厲害,她把脖子和半張臉藏進了那條綠色的圍脖裡。秋平穿著一身灰色的棉衣棉褲,腳上是一雙請學生家長做的棉鞋。少年的眼睛裡已經蒙上了憂鬱和擔心,秋平緊緊地拉了滬妮的手,擔心會出現失控的狀況。其實滬妮的心裡想的不是很明白,她在心裡迴避著一些問題。可是她很久沒有看見媽媽了,這個她相依為命的人,她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她了,瀘妮很想她。她知道媽媽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回來給她做飯洗衣服了,因為她“犯法”了。瀘妮和秋平早早地就到了,那裡已經站滿了看熱鬧的人,全都冷得縮了脖子,把手揣進了袖口裡。他們帶點興奮地暗暗談論著瀘妮的媽媽,這是他們平淡生活的一點調料,是一潭死水裡的一點漣漪。過後,一切都會風平浪靜,除了偶爾茶餘飯後的談論,就不會再有瀘妮媽這個人了。但是對瀘妮來說就不是這樣了,她只有這個媽媽,只有這個人和她相依為命,不捨不棄。母女的血脈是相連的,瀘妮陷入了極大的恐懼和痛苦裡,直到現在瀘妮依然懷有些許幻想,直到現在瀘妮依舊不承認媽媽會在這裡被“正法”。夾在人群中,瀘妮看到一輛大卡車開了過來,上面站著她的媽媽,那個曾經風姿卓越的女人現在被五花大綁地捆成了一個粽子,蒼白的臉上沒有了一點生的跡象。背後還插了一個豎著的牌子,旁邊是兩個女解放軍提著她。瀘妮哭了起來,沒有盡頭的悲傷和恐懼,她覺得很心疼,撕裂的疼,粉碎的疼。滬妮用有些顫抖的聲音高叫著:媽媽!媽媽!車上低著頭的女犯人像被馬蜂叮了一下一樣的抬起頭來,看著向前撲來的瀘妮,她的眼睛裡流出了眼淚。瀘妮被秋平拽住,秋平的爸爸過來抱住了她。瀘妮哭著,問:媽媽!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瀘妮媽把頭仰了起來,抑制著她滾滾而出的眼淚,然後看著瀘妮微笑了搖搖頭。槍響以後,瀘妮媽重重地跌倒在地上,瀘妮倉皇地哭著,驚慌失色,媽媽到底怎麼了!瀘妮看到有血從她媽媽的身上流出來,流在乾枯的鵝卵石上。異常鮮豔而悽愴的紅。媽媽曾經烏黑水靈的眼睛,突然地灰暗了,沒有一點生命跡象的灰暗,沒有一點光芒地看著遠方,沒有盡頭的荒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