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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平家住在三間教室旁邊的一間,依舊的破落,但被一些外在的東西粉飾了一下,倒也顯出一些居家的雅趣。秋平家的門外種了好幾盆花,有太陽花,指甲花,胭脂花,門前的地上還有一株玫瑰,暗紅色的,很是鮮豔。滬妮最喜歡的是一株高大的雞冠花,紅色的,可以把花瓣摘下來,從中間剝開,貼在鼻樑上扮公雞。瀘妮還常常地蹲在地上搜集花的種子,小心翼翼地放了在衣服兜裡,然後回家撒在自家門前,然後每天耐心地蹲在地上期待。種子發芽了,瀘妮驚喜萬分地拉了秋平來看。他們認真地分辯著哪個是太陽花,哪個是指甲花,哪個是胭脂花。瀘妮很小心地對待它們,長在農村的她知道植物是需要養料的,就像好多伯伯嬸嬸會挑了大糞去地裡施肥一樣。瀘妮在外面玩得尿憋了,也會一溜小跑地跑回去,選一個最好的位置,爭取照顧到每一棵花的位置把憋了有一會兒的尿撒了。等到第一朵金燦燦的太陽花開的時候,瀘妮激動了一天,把秋平拉過來,她撲閃著睫毛,驚喜地看著那朵花,十分嬌豔的顏色,嫩得水都要滴出來的樣子。在秋平家裡的飯桌前坐下來,瀘妮安靜地等待著,她發覺其實真的已經很餓了。秋平媽端了一碗蘿蔔乾上來,還端了一碗炒茄子,最後端了一大鍋老酸菜煮土豆湯。瀘妮的口水已經嚥了好幾次。秋平媽絮絮叨叨地說著小孩家,真是造孽啊,然後給每一個人的面前盛一碗飯。瀘妮認真地吃著,很可口。吃飽了,瀘妮就看了秋平一家發呆,秋平的爸爸媽媽是和滬妮媽一批分到這裡來的師範生,都是支邊來的,並且是自己要求的,純真的年代,純真的理想。但生活畢竟是現實的。想要調回去卻是難,所以他們的生活看上去反而安定。因為決定要留下來。秋平媽胖胖墩墩的,但是很耐看,瀘妮就覺得她很好看。秋平爸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但是他很有氣質,還很挺拔英俊。他不像瀘妮叫爸爸的那個男人那樣粗魯。瀘妮覺得他們才是一家人,天生就是一家人。所以他們那樣的和諧融洽。秋平媽把瀘妮抱下高高的板凳,然後盛了一大碗飯,上面夾了一些蘿蔔乾和茄子,讓秋平給瀘妮的媽媽端去。瀘妮緊緊地跟在秋平後面,踉蹌地小跑著。瀘妮家裡,那個男人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秋平把飯放在瀘妮媽媽的床頭,瀘妮緊緊地跟在秋平的身後,張望著床上躺著的媽媽。媽媽看著面前的兩個小孩,忍不住地就開始抹眼淚,她與生俱來的高貴已經被磨得沒有剩下一點,她曾經高傲的眼睛也暗淡了下來,她幾乎已經認命了,但不管認不認命,她始終不甘。她悲切地揮了手叫他們出去玩兒。山頂上的童年(三) 金子 秋平有很多種玩法,去小河溝捉魚,到樹上掏鳥蛋,用三個磚頭搭成一個小機關捉麻雀。瀘妮就屁顛顛地跟在了秋平身後,忘了今天的不愉快。他們首先去教室後面的平地上檢查了秋平做的機關,磚頭裡的幾顆米飯還沒有動過,那塊平地上放了許多那樣的機關,不光有秋平的,還有別的小孩的,但他們都自己記得是誰的,從來沒有弄混過。機關還在那裡,一無所獲。他們又去了田邊,瀘妮吵著要冰,田裡的薄冰不知道融化了沒有。瀘妮喜歡把冰含在嘴裡,冰冰涼涼的感覺很是舒服。在一個背靜的地方,秋平從包裡掏出一個雞蛋。瀘妮嚇了一跳:偷的?秋平得意地笑了一下說:考了雙百,媽媽獎的。瀘妮就欣喜地從秋平手裡接過了帶著體溫的雞蛋。煮得粉粉的蛋黃放進口裡一抿就化了,香香的。瀘妮小口小口的品嚐著。然後把還剩了一大半的雞蛋遞給秋平,秋平滿不在乎地拒絕了:你吃!我才不喜歡吃雞蛋呢!瀘妮就嚥下嘴裡的雞蛋說:我也不喜歡吃雞蛋!兩個人僵持了幾回,秋平就小小地咬了一口,說他真的吃不下。瀘妮就一點一點地小心地吃著,站在樹下,等著已經爬到樹上掏鳥蛋的秋平,頭上,凌亂地插著黃色的小野花。山頂上的童年(四) 金子 媽媽開始嘔吐,並且還吃不下飯,那個被叫做爸爸的男人露出了很難見到的笑臉,還偶爾地跟滬妮說點柔軟的話。在劉富來不在的時候,瀘妮看著媽媽一次次地從家裡唯一的一個立櫃上跳下來,一遍又一遍。媽媽的臉越發地蒼白起來,連嘴唇都開始發紫。看到門後面的瀘妮,媽媽顫抖著聲音說:出去!媽媽的眼睛盯著瀘妮,滿是狠意,凌亂的頭髮被汗水帖在臉上。瀘妮嚇跑了,又不放心地跑回來,媽媽又一次重重地跌了下來,血從褲子裡滲出來,瀘妮看到媽媽筋疲力盡地躺在那裡,喘著粗氣,面無人色,但她居然笑了,帶著一些恨恨的表情笑了。那天那個男人把媽媽一頓好揍,瀘妮看得驚心動魄,嚇得屁滾尿流。還沒有等秋平來找她,她就哭喊著向她的溫暖所在跑去,厚厚的衣褲讓她跑得踉踉蹌蹌,路上的坑哇絆了她一跤,人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