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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滬妮發狂一樣地把他推了出去,關上門,聽見自己的身體裡發出壓抑的撕裂的號哭。門外很安靜,他走了。世界毀滅後的沉寂,有一隻蟑螂很快地爬過,滬妮看著它,一直爬到了書架的下面。頹然地倒在床上,身體上,手上還有他留下的餘溫,因為這一點,她就更加地愛了自己,她珍惜地看他在她手腕上留下的指印,把臉貼了上去,指印上落上兩滴晶瑩的水滴,順著手腕滑落下去。一直哭著,除了哭還能怎樣,一張不大的床承擔了虛脫無力的身體,每每脆弱的時候總會想到媽媽,二十幾年前的陳舊的陽光下微笑的媽媽,她在床頭櫃上的小鏡框裡存在著,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安慰,卻虛無得沒有一點現實的痕跡。慢慢地,沒有眼淚了,卻怎樣也是睡不著的,就這樣躺著,動也不要動一下,耳邊有蚊子“嗡——嗡”的聲音,讓它咬吧,不想去插滅蚊器了。“鈴——!玲——!”手機來電的聲音,一定是自己在想象,這樣的深夜,誰會惦記你呢。“鈴——!玲——!”聲音是真實的,是他!滬妮跳下床,地上撒了一大堆她擦眼淚鼻涕的紙團。光了腳跑到門邊,撿起掉在門邊的手提包,她心痛地發現,她還是那樣的期待他。手機上顯示的卻是小言的號碼。她痛哭流涕地說,我想結婚了,我要結婚了,隨便什麼樣的人都可以,小言,你要給我介紹一個,一定!“到底怎麼了?”小言的聲音有些失控,酒精腐蝕了的聲音和意志:“現在要不要過來?找點樂子?”“不要,我要結婚,好想結婚!”“好,要結婚還不簡單?怎麼,和你的孟秋平鬧蹦了?”“小言,我真的累了。”滬妮突然發現,面對別人,她的自卑是很少的,她沒有想過別人會不會接受她,她只想的是自己能不能接受別人。愛和不愛,決定了累或輕鬆。面對秋平,她是累的。那麼,就找一個不會感到內疚和累的人吧。說了很久的胡話,流了許多的眼淚,滬妮才慢慢地安靜下來,有聲音的夜晚,變得不是那麼的寂寞。天亮的時候,從床上坐起來,身體的感覺是虛脫的,和心理上的感覺一致,床頭的菸灰缸裡,滿滿的一堆菸蒂,都是昨夜燃燒過後的灰燼。勉強地梳洗,換衣服,鏡中的自己是不忍多看的,二十八歲的紅顏是怎樣的脆弱,她急速地憔悴了,眼睛還是紅腫的。馬馬虎虎地收拾一下,就出門了,想著今天還要辭職,明天或者過幾天,就要去人才市場找工作,生命是低調的,但還得繼續。跨出門,白花花的太陽射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天是藍的,世界是怎樣的多彩,但在她的眼裡,卻是暗的,無聊的。慢慢地走下樓梯,他會在下面等她嗎,就像以前一樣。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樓道旁邊,他不在。太好了,可是,心裡卻深深地失望。或許,這樣是最好的結局。他們彼此遠離,一個輕鬆的結局。突然成長的過往(九) 金子 遞上辭職報告,兩天後被通知移交手頭的工作。一切都很快,很順利。中午休息的時候,翻看著報紙,是否有合適自己的工作。工作,在人的生命裡佔了多重要的位置。有人算過這樣的帳,一天二十四小時,人們睡覺的時間不會超過八小時,吃飯的時間不會超過八小時,做愛的時間不會超過八小時,休閒的時間更不會超過八小時,偏偏工作的時間卻在八個小時以上,人生活在世界上是身不由己的。可是不工作顯然是不行的,你 要吃飯,要穿衣,要生活在人群中,如果你還不想完全地蜷縮在自己狹小的龜殼裡,你就得工作。還好,深圳應該算中國最好找工作的城市之一,這裡不需要憑關係,只要有文憑,能勝任這份工作,你就一定能在這個城市裡找到自己的位置。這也是滬妮留在這裡的主要原因。所以,怎麼也要在工作之餘,去深大考文憑。下午,工作就移交得差不多了。用一個小紙箱收拾自己的東西,水杯,文具,一些自己的資料。部門的人都沉默著,偶爾經過,就用很平常的語氣對滬妮說:“有空來坐坐!”沒有人會問你原因,這是太正常不過的事。工作人員的流動性是很大的,人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離開,認識的人走了,再來了不認識的人,然後再走了,就這樣重複著,這是一個漂浮的城市,你永遠不知道要在哪裡停下來,你惟有前進,不敢有一絲怠慢地前進。兩天,都沒有秋平的電話,他真的離開了。去財務室結了賬,捱到了下班時間,才抱了紙箱離開,不習慣在上班的時間走在大街上。其實心裡是有些不捨的,這裡留下了她一年的痕跡,一年的時間,足以讓她在離開的時候,心存眷戀。這裡的一切,包括自己天天伏在上面的工作臺和電腦。電梯裡,擠滿了下班的人群,疲倦裡夾雜著下班後的輕鬆。她會在另一個地方找到這樣的感覺的。走出大廈,心裡有暫時的輕鬆,有一種勝利的姿態,沒什麼大不了,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