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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虛歲十五了,老家在南鄉,那地方產好酒,家裡是開酒廠的”,這番話丹青早就囑咐過我了,雖然現在那裡的一切已經與我們無關,但那畢竟是事實,現在一個拿得出手的出身對丹青,或許也對我實在是太重要了。“萍,看來你是遇到同行了”,潔遠一邊用手指挑著手巾轉,一邊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方萍。方萍推了她一把,潔遠就勢半靠在了我的肩上,見我不太明白的樣子,方萍一笑,不以為意的說了句,“我家在上海也是開酒廠的”,潔遠咂了咂舌,接了一句,“是上海最大的酒廠”。“這南鄉是什麼地方啊,怎麼聽都沒聽過”,之前門外那個嬌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充滿了不屑,“大概是個鄉下小地方吧,我也不曉得,不過鄉下不就是小酒坊最多嗎”,立刻有人接上,然後是一陣絕非好意的笑聲。她們講上海話,我只能聽個大概,我身邊的潔遠眉頭一揚,站直了身子就想往那邊走,方萍一把拉住了她,“老師就快來了,理她們做什麼,清朗,快坐下吧”。潔遠哼了一聲,轉身坐下了,又拉了我一把,我跌坐在了她身旁,方萍則繞到了我的另一邊坐下。我左右看看,突然覺得很安全,就衝她們笑,潔遠對我擠擠眼做了個一切有我的眼色,方萍卻一笑,低聲說,“潔遠說得沒錯,你很可愛”。說完她將我的書包推了過來,我低聲說了句謝謝,就按照潔遠桌上擺的書籍名稱,把書拿了出來,看來我的,讓我看看你的水平怎麼樣”,那個吳先生抬頭笑著說了一句,然後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對我微笑著點頭示意。我手腳冰涼的站了起來,屋裡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我的身上,“咱們也聽聽南鄉味的之乎者也吧”,幾聲暗笑傳來。一道冰冷的目光直刺在了我的身上,我轉頭看去,蘇雪瑩正挑著眉眼看著我,一抹嘲諷毫不掩飾的掛在嘴邊。潔遠和方萍都皺了眉頭,但又不能做什麼,我輕輕地咳了一聲,說了聲是,吳先生對眾人做了個安靜的手勢。我輕輕做了個深呼吸,第一千次的念著墨陽的名字,多虧他那些詭異的教學樂趣,讓我從他上大學開始,就跟著他的腔調唸書。“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一字一句,清晰而緩慢的念著,四周一下子安靜了起來,屋裡只回響著我標準地北平官韻……=============================================================================“好清朗,你幫我再畫一幅好不好,就這一幅了,拜託了啦,多謝,多謝”,我盯著那隻伸到我鼻子跟前的手還沒來得及說話,“餘淑蘭,你們家要開扇子店啊,這些天你都讓清朗畫了多少幅扇子了,還有完沒完”,隨著潔遠的聲音,一隻手伸了過來“啪”的一下拍開了餘淑蘭的手。“就是說,再說了,就是你們家真開扇子店,那清朗也不能幫你白畫啊,是不是,晴朗”,我回頭對著潔遠身旁的方萍微微一笑。“哎,你們這兩個哼哈二將,人家清朗還沒說什麼,你們倆抱怨些什麼”,餘淑蘭一邊吹揉著被潔遠拍紅的手,一邊嘀咕著。潔遠哼了一聲,以一種大馬金刀但是決不粗魯的方式坐在了我的身邊,她斜了一眼餘淑蘭,“那是,就是因為清朗什麼都不說,你又一向老實不客氣的,我們才要說”,餘淑蘭一瞪眼,“什麼不客氣,我滿嘴的謝謝,你聽不到呀”。跟在潔遠後面的方萍笑嘻嘻的走到了另一側坐下,順手塞給了我一杯子冰糕,然後抬頭笑說,“小氣吧啦的,你每次都白使喚人家,謝謝兩個字又不當飯吃,多說少說又有什麼差別”。認識潔遠和方萍也有些日子了,我發現潔遠很有男子之風,也許是因為特別崇拜霍長遠的原因,有些尚武之意,她有什麼事情都是明來明往,決不藏頭露尾的。方萍人也爽朗,遇事卻從不衝動,只是言辭如刀,談笑間敵人就灰飛煙滅了,這是潔遠的原話,當時她還哼著說了一句,方萍你這隻狐狸……方萍聽了就笑,笑得像一隻長了酒窩的狐狸。想到這兒,我忍不住一笑,潔遠和方萍最相似的一點就是,她們如果喜歡一個人,就會掏心窩子的對人家好,要是不喜歡……我轉眼看了下已經被方萍噎的臉漲得通紅的餘淑蘭,這個女孩兒雖小氣了些,喜歡佔點小便宜,但是人不壞,跟我們處的不錯,屬於說得上話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