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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的人無法抗拒暖風淡淡的這一問,只能點頭,“我很沒用,我什麼都做不了。”綿歌咬牙飲恨,似是不想給人看到他的淚,轉頭望著昏暗的走道,眼裡全是夜色的黯沉。“你打算怎麼做你可以自己考慮,不過無論你如何決定,都不會改變我們因你而受暗襲的事實,事已至此,你還要逃嗎?”赫千辰站在門裡說,綿歌站在門外聽,赫千辰說這番話的神情並不特別,綿歌聽在耳中,半隱在黑暗裡的臉色微微改變,他不再說什麼,漸漸垂首,“多謝公子。”這四個字很輕,有種奇異的停頓,像是好不容易才吐出,赫千辰又看了他一眼,正待開口,一襲錦色的衣袂已在眼前,是赫九霄。 獵物“血魔醫。”綿歌見了他似乎有些忌憚和敬畏,喊了一聲就不再開口,看了看兩人相對的表情,綿歌似有所覺,“我先回房了,多謝兩位路上的照應。”他轉身走開,門前的赫九霄便正對著門裡的人,赫千辰不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到了晚上難道要見他的人就特別多?冰御不知還有沒有其他事,心裡自嘲,他在赫九霄的注視下總算退後一步,讓出了進門的路。“很晚了,是有什麼事?”他看著赫九霄走進房裡,心裡想起對綿歌說的話,他要綿歌面對,自己卻裝作無事,綿歌的恨不易解,他心頭的感受又何嘗不是難以自欺。站到房裡,赫九霄先看著門邊,綿歌自然已經不在門前,他卻問道:“既然已這麼晚了,他找你何事?”“沒什麼特別,你該聽到他的話。”赫千辰不相信赫九霄會什麼都沒聽見,這裡很安靜,而他在綿歌敲門沒多久之後就出現了。赫九霄的目光從門邊掃過,眼底一片森然冷意,不知在想什麼,最後還是落回到屋裡。赫千辰正收拾第二天啟程要帶的東西,他就在旁看著他整理,一個不開口說話,另一個也不言語,靜默的夜色裡,桌上的燈火在房裡灑下昏黃的暖色,青衣的身影走動無聲,像一片青煙在屋裡飄嫋,赫千辰在身上重新收好火折之類的東西,蛟蠶絲也隱到發裡,身上兵刃放在哪裡本不該在人前給人知道,但因為是赫九霄,他也沒有在意。“你總是隨身帶著?”話音響起,一雙手到了他的髮間,為他把蛟蠶絲掩好,赫九霄不知何時到了他的身後,他微微驚訝,他竟沒察覺他是什麼時候接近的,難道他當真已神不思蜀到了如此地步。轉過身,他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何異常,“行走江湖,有誰會讓自己的兵刃離身,你這話豈非問的奇怪。”“是要帶著,但只有那些日日面對危險,無法確定自己到了明日是否還能活著的人,才會連火折短匕這類東西都要隨身攜帶,連躺下睡覺都不離身,因為一旦落入險地,小小的火折或許就是活命的機會,連一絲機會都不願放過,以你的地位,沒有這麼做的必要。”赫九霄又指了指他身上的青衣,“也無人打算就寢的時候,還穿著這樣的衣裳,難道你每日都是如此?”赫千辰穿著外出時候的青衣,身上還帶著兵刃,彷彿只要有半點風吹草動,他就會從睡夢中驚醒,應對一切危險,猶如戰場上枕戈的戰士,不知何時就會躍身而起,隨時隨地都準備迎敵。“不是每日,只是外出的時候,如今有殺手伺機而動,事事都要小心。”青色的衣袂劃過,輕描淡寫的說。見了他這樣輕描淡寫的人,卻忍不住微微皺眉,赫九霄的冰冷逐漸暗沉,“和衣而睡,刃不離身,時刻保持冷靜清醒,這已是習慣,這不像千機閣閣主該有的習慣,更像一個殺手。”斷然的話音在暖色昏黃裡消散,赫千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青色的身影卓然而立,微轉過身,話音卻是淡淡的蕭瑟,“九霄,我並非生來就是閣主,你知道我幼時就殺過人,你也該猜的出,我殺的人,不止一個兩個,也不是三個四個,你明白嗎?”這話裡是什麼意思,赫九霄自然不會猜不出來,淡然的話平靜如許,卻也沉重如許,他早在赫千辰對冰御說起怎樣才算真正的殺手的時候,心裡就有所猜測,如今聽他這麼回答,不覺得意外,“身上帶著東西,怎能好好安睡。”不是追問,也不是安慰,更不是同情,這麼說著這句話,赫九霄走近他身前,一手去解他的衣,赫千辰站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是該拒絕,還是由得他繼續探手入懷。怎能好好安睡……赫千辰沒想到他會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他不問其他,竟然,只關心他是不是能好好休息。心神起伏之間,赫九霄的手已解下他的外衣,把他收在身上的火折、傷藥之類一一取出,溫熱的掌心從他胸前撫過,耳邊話音響起,“要和血魔醫比所殺之人?就算三十個四十個,甚至三百個四百個,也不算什麼。”冷冷淡淡的話,對人命毫無半點顧惜,那不是冷酷而是漠然,是因為全不在意,血魔醫之所以叫人驚怕也是因為他並不懷著惡意,只為片刻的興趣,就能叫人在生死兩難之間感受到何謂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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