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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結了冰寒的眼眸底下,其實全是翻騰的血煞之氣,就像他們的爹一樣,“我也以為,我本該死了。”淡淡的答,說著這句話,說話的人神情不變,沒有了 身世之秘對於他這位十多年不見的兄長,他的所知還僅限於幼時的那段記憶,他所知道的赫九霄是十八年前的赫九霄,當年才九歲的他就已經能從容迎敵,手下刃血而面不改色,如今的他又如何,在千機閣他也已經知道的不少。他和他,都不再是孩子了,更不是那種會一起舉杯對坐感懷往事的人。彷彿是覺得再這麼坐下去沒有意義,赫千辰站起身,負手背對,那是要送客的意思,赫九霄卻依然坐著,多年未見,他的這個弟弟似乎和小時候不同,但再不同,也改變不了某些事實。赫千辰沒有聽見身後之人離開的腳步聲,卻聽到一句話,赫九霄知道他不想見他的原因:“就算你如今是千機閣閣主,也改變不了你是赫千辰,當年你被人帶走,我看你離開,你要恨要怨,也該對著他,如今他也死了,你還有什麼放不下?你還在怕什麼?”“誰說我怕了?!”赫千辰驀然轉身,眸色寒冽。話音在房裡嗡嗡的迴響,這一句反駁無比尖銳,還帶著怒,那是種被人看破了連自己都沒發覺的事實之後興起的怒,這句話出口連他自己都嚇一跳,他怕了?他怎麼會怕,倘若真是怕,他怕的也不是死人,他怕的只能是……“若不是因為怕,因為還在意,我說起妖孽,你何必打斷,你只是不願承認,你怕你自己的能力。”赫九霄像是沒聽到他的反駁,沒感覺到他話裡激烈的情緒,還在繼續說。握緊了拳,赫千辰站在原地,忽然斂了所有的怒氣,靜的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赫谷主還有事嗎?”沉沉的話音,彷彿他們之間只是陌生人,冷冷淡淡的,表示他並不歡迎他的客人在此久留。赫九霄卻似完全沒有感覺,他也起身,卻沒有離開,而是走到赫千辰身後,“有事的不是我,是你,看到那個下毒的怪人,你就想到你自己是不是?當年你才五歲,被人稱作妖孽,那滋味定然至今都難以忘記,親爹要殺你,兄長沒有留你,身來與人不同,就算你如今身為千機閣閣主,卻還是不能也不敢隨便碰觸他人。”心口緊縮,猛然間像被什麼攥起,赫千辰轉身看他,目光凌厲似刃,寒鋒刺人,像一把尖利的刀要把眼前的人剖開,有什麼壓抑了許久的東西從見到赫九霄的時候就開始翻騰,又在他的每一句話的刺激之下全數湧出。“住口!”沉穩冷靜的檀伊公子再也無法維持冷靜,抓住赫九霄的領口,“我是妖孽,你也好不了多少!”“那是自然,我們本來就是一母所出,又是同一個爹。”赫九霄的臉上微不可覺的露出一絲笑,一絲冷冽的令人膽寒,又俊美的叫人顫慄的笑,似譏誚似冷嘲,又似冰冷的什麼都沒有,只是空無,他低頭看著赫千辰抓住他領口的手,“我們本來就是同類。”織著金線的衣領上,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有著武人沒有的細膩,凡事不需自己動手,赫千辰的手除了習武,幾乎沒有做過什麼事,看起來很美,那是不同於女子的美,骨節勻稱,乾淨的蘊涵著某種沉靜的力度,就像空中拂過的風柳,抬頭看見的星月,那是種自然到極致的悅目好看,此刻這雙從不不碰觸別人的手正抓在赫九霄的衣領上。赫千辰聽了赫九霄的那句話,他也看著自己的手,“你和我不同。”“對我而言,沒有什麼不同。”赫九霄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後手掌觸控到赫千辰的指,握住了它,“你看到什麼?”赫千辰沒有掙脫,他任赫九霄握住他的手,合上眼,讓自己的思緒沉下,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碰過任何一個人了,誰都知道,檀伊公子是最厭惡與人接觸的,誰在這裡看到這樣的場景,定然要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此時他沒有掙開赫九霄的抓握,是因為赫九霄不是其他人?還是因為赫九霄知道他人不知的事?“我……什麼都沒有看見。”赫千辰這麼說著,像是如釋重負,抓著赫九霄衣領的手早已鬆了,眼下看到倒像是被他抓著手貼在胸前。話落音,赫九霄眸色一閃,“果然還是這樣,你能看見別人的心思,唯獨看不見我的。”噔——猶如石子墜落,赫千辰心裡又是一陣起伏,他反握住赫九霄的手,吸了口氣,就算他再不想承認,再決定忘卻,終究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他和赫九霄是兄弟,他天生的能力讓他看到旁人身上的意念和種種心思,卻獨獨感受不到赫九霄的。雙手相握,赫九霄臉上還是冰冷,赫千辰神情依舊清淡平穩,陽光從視窗灑落,微風送進了花香,與室外的滿天朝陽和風送暖相比,屋裡的幽靜和站立不動的身影顯得古怪而詭秘,誰也看不出兩人心裡的想法,更沒有人知道兩人身世的秘密。此刻交握的手不是為了兄弟之情,而是擁有同一個秘密的兩個人在鑑證對方的存在,出生於赫谷的兩兄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