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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是什麼?”從懷中取出瓷瓶,君湛然將它舉在手中,“這便能令你神清氣爽的‘解藥’,也就是你所中之毒,名為涅盤。”“你果然知道!”陽嶙聽了許久,到了這時再也忍不住,安嘉王知道在他昏睡之時朝中大臣的懷疑,但君湛然若真要他死,不會下這種古怪的毒。當下便擺了擺手,“陽嶙,先別急著發難,君樓主為何知道此毒,他手中的毒物又是哪裡來的,相信他定會有個解釋。”說完便看向君湛然。這話與其說是講給陽嶙聽,不如說是在提醒君湛然,即便不曾懷疑他下毒,他也該將關於這毒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君湛然是怎樣的人?他對旁人之事從來都看的很淡,並不切身相關,便不會引起他多大的興趣,他本就不願理睬,更何況他原是皇族之後,更不會懼於凜南王的威儀。南宮蒼敖知他甚深,往前一站,輕拍腰間遮日,“此事其實還是應該問陽將軍,陽將軍也算親眼目睹。”“我?我可什麼都沒看到。”陽嶙雙眉一擰。“將軍好好想想。”南宮蒼敖手指一抬,腰間遮日嚓的彈出半尺,寒光如鏡。寒刃之上映出一雙狹長黑眸,似笑非笑間煞氣隱現,刀身看不出半點血腥,卻有沉沉殺氣撲面而來。煞氣如血,殺氣如刀,刀光在半空閃過,陽嶙的眼前彷彿又看到那滿地屍首,血色染紅蒼土,銀月如勾。“那群人――”畫面猛的清晰起來。“正是那群人。”咔嚓,寶刀歸鞘,南宮蒼敖一負手,“他們來路不明,攔住去路,雖是暗襲卻不是為了殺人取命,而是為了將這瓶毒物置於我們的馬車之中。”“莫非是要栽贓陷害?!”陽嶙儘管對他們並不十分信任,卻沒忘記當時的疑惑。“誰說不是?”淡淡語聲響起,平穩漠然依舊,“只是有人並不相信,白白放過了滿地的線索,那些才是下毒真兇,與你們的王身上所中之毒脫不了干係。”陽嶙一聽,衝出殿去,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他的大吼聲,“來人吶,傳我令去,調離人馬……將昨夜所見那些黑衣人……”不及請示安嘉王,陽嶙已知道是自己疏忽,大意之下竟放過了眼前的證據,如今彌補,不知還來不來得及。橫屍之處乃是官道,隔了整整一夜,屍首早該被人發現,理當已有官衙處理。但事實卻是,無人報官。無人報官並非無人敢去報官,而是因為無人察覺異樣,因為沒有屍首。一夜之間,滿地死屍竟然憑空不見,地上別說血跡,連一點可疑之物都沒有。沒有什麼黑衣人,也沒有什麼陷阱,更沒有猩紅遍地,血染黃沙,有的只是康莊大道,直通城外,路人經過,路途平坦,風沙吹拂路面,一切都安定如常,就好像那群黑衣人從未存在,也從不曾攔截馬車,試圖栽贓陷害。這就像是個夢,夢裡的一切從未發生。而事實上,這些確實發生過,不僅是南宮蒼敖和君湛然一行人親身經歷,連陽嶙也是親眼所見,那些屍體絕不是假的,在風裡飄散的血腥味也絕不是假的。“有人已先一步將屍首移走,毀屍滅跡,不留痕跡,之所以這麼做,自然是怕被追查露出破綻。”衣色猶如夜色,在這冷冬之中衣襟微敞的男人收起手中長刀,額頭有一層薄汗。一方帕子按上他的髮鬢,又擦抹到額頭,比凜冬更為深沉純粹的語聲微微上揚,“難道外面不冷嗎?進來再說。”凜南王都西郊,安嘉王的行宮,君湛然和南宮蒼敖已在這裡住了半月有餘,林中有一片寬闊空地,他們二人經常到這裡來練練身手。南宮蒼敖耍了一趟刀,刀氣絞碎滿地黃葉襲捲,發飛揚,影如風,眉宇之間的那一抹昂然桀驁更是說不出的豪氣灑脫,君湛然在一旁看的不曾移開過眼。他必須承認,自相識至今,南宮蒼敖對他的吸引從未減少,反而愈來愈深。“這是凜南的國事,在你南宮世家還未真正入朝之前,無論朝廷裡發生什麼事,都與我們無關,至於那些暗襲之人,我看更應該為此擔心的是安嘉。”說話之時,君湛然已收起帕子,示意南宮蒼敖進屋再說。林中樹木枝葉殘敗,橫生的枝椏有幾許蕭瑟,更有幾許肅殺,南宮蒼敖看著君湛然的背影,看到他收起帕子往前走去,背影挺直,似乎以前他對自己下針所造成的影響已越來越弱,不禁心裡歡喜。“湛然――”君湛然的後背忽然貼上一股熱力,南宮蒼敖的胸前還在冒汗,整個人都是熱的。“想說什麼?”回頭,氣息相觸,君湛然的視線停在眼前的一雙薄唇之上,無需思考便吻了上去,唇舌糾纏,忽而纏繞,忽而分離,撥出的白氣如霧,模糊的話音問道:“你家人對你的決定有何看法?”就在這段時間內,南宮年、南宮望等人已收到訊息,一起搬至這座行宮,南宮年一心報仇,自然不會反對南宮蒼敖的這個決定。“雖然年紀大了,但有人的心還年輕的很,恩仇兩不忘,既然還記得先皇,自然也就不會忘了煌德。”唇分,南宮蒼敖笑著回答,和君湛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