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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母親身上的書香氣和他父親身上的油煙味斑駁交雜在一起,即使他們的臉上都是笑容也撫平不了母親額頭上淺淺的痕跡——那是眉頭常蹙才會有的。【這些年爺爺都沒有當著我的面提起你,也沒說你的不好。我想其實你們都是好人,不過是立場不同的好人。】一個嚮往著自己期待的人生,一個把家族的責任看得高於一切。單獨來看,每個人都沒有錯,放在一起,卻是彼此傷害。所以這兩位截然不同的“好人”選擇在孩子們還懵然不知世事的時候替他們決定了命運,希望他們按照自己各自的期待走下去。事到如今無論是愧疚還是懺悔都不能再改變他們兄妹或是主動或是被動去選擇的人生軌跡。何勉韻能夠理解,“好人”這兩個字是多麼客觀又理性地評價,在這個的背後,是她的兒子已經能抽離自己的感情來看待他們一家人這些年的分崩離析的過往。她知道自己對於別人算得上是個好人,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到頭來只得到兒子這樣的一個評價,她說不清楚自己是喜是悲。【就算再給您十次、一百次的機會選擇,您也會選擇離開,所以您根本不用愧疚。】沈何朝寫下這句話,覺得自己的心陡然變得開朗了起來。既然是必須會去做的事情,那愧疚就是最沒有價值的存在,只能拖慢人前進的步伐,讓人變得不快樂。這些年,他真的過得很好,他的人生自始至終只有一條路,他沒有不喜歡的權利,也沒有懈怠和退縮的資本,所以他走得泰然且快樂。二十多年生命中全部的不甘心,不過是媽媽當年拋下了他和他妹妹。現在這些不甘也已經抹平了,不是因為媽媽回來了,不是這個女人抱著自己如何的哭泣,只是因為他想通了自己應該把自己的心放在更值得的事情身上。這份豁達與開闊,大概就是他和他妹妹性格中最大的不同。何勉韻看著這張紙,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自己的兒子安慰,會被自己拋下的、遺忘的、捨棄的兒子安慰自己。“大朝,你真的不恨我麼?當年我要取道花市去港城,為了那張能買到船票的介紹信,我就簽下了放棄你撫養權的協議,我真的是對不起你們的一個自私的媽媽。”沈何朝點點頭。【我知道那份協議。我十八歲的時候,爺爺把那張紙給我了。】上面寫了一個女人願意放棄自己兒子的撫養權,條件是讓她能夠成功抵達港城。簡單又直接,她輕鬆愉快地用這個換到了自己的未來。所以現在成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和自我厭惡,在她知道自己是個啞巴之後開始折磨她。何勉韻再一次沉默,她確實是徹徹底底地放棄了撫養權,但是這些年的不聞不問也是她自己放棄了自己對沈何朝的一切義務。既然曾經沒有盡到義務,現在又談什麼權利呢?【等到將來,您退休了,覺得想要四處走走,就來我這來吧。我給您準備一套房子,能看見海的,您累了就回來休息,或者在這裡呆煩了就再回腐國去。您的丈夫是很好很好的人,我這裡的門永遠對你們一家敞開。】男人笑的柔和,和女人相似的眉目間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憤和憂愁。他寫的都是真心的。何勉韻又喝了一口茶,無論沈何夕在她的面前是乖順體貼還是爭鋒相對,她都知道自己女兒的心裡是有自己的。面對兒子這樣的柔和與包容,她是徹徹底底的無能為力了,這個孩子的心裡似乎太寬廣也深沉,讓她看不到邊也摸不到底,只能沒著沒落地跟著他的步調走。她想要求得兒子的原諒,但是原諒不是求來的,更像是被賜予的。她想要說服兒子去治好自己不能說話的毛病,結果在這件事情上她未成年的女兒做的比她更多,多到讓她沒有了立場。她想要一份心安,這樣的沈何朝卻讓她覺得自己是長長久久永生永世的虧欠。這樣一想,剛剛隱隱作痛的胃部突然更疼了起來。沈何朝注意到了她捂住自己胃部的動作,表情關切地看著她。何勉韻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什麼:“我只是最近吃的有點少。”沈何朝看她的臉色陡然蒼白就知道了,她哪裡是吃的有點少,恐怕是就沒怎麼吃。【您在這裡等一下。】沈家的後廚房裡東西都收拾了差不多,三個老爺子都撤了,只剩下一群年輕人在研究是吃蒜炒茼蒿配麵條還是去前面大家每人花點錢吃烤肉串。小川、成子和文河支援去吃肉串,正川平次表示無所謂,光頭堅持吃麵條——因為他窮。沈何朝走了進來,小夥子們也顧不上吃什麼了,還是老闆/師父/師兄/朝君的身體更重要啊。沈何朝只能在他們的包圍下轉個圈,再讓成子試試自己的體溫,文河把把自己的脈,表示自己真的是沒什麼事兒了。拍開小川渾水摸魚要摸他肚子的手,沈何朝從口袋裡掏出了三張大票。【今天我一病,你們也都累壞了,去吃烤肉吧,我請客。】除了正川平次的目光依舊擔憂,這群粗枝大葉慣了的年輕人歡呼著奔去了外面。“烤雞翅我左手一個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