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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旺道:&ldo;雖不過間小小的當鋪,可大人您這些年所有貪來的,劫來的,搶來的東西,全都是從草民這小當鋪裡兌成的白銀,草民給您的價兒別人給不了,草民能替您掙來的銀子,別人也掙不來,咱們的生意還要不要做,您自己考慮。&rdo;說白了,他是太子的走狗,而郭旺,是他的走狗。呼延天忠重新展開畫軸,仔細端詳了一番。畫中的女子,說是夏晚,也不全像,概因夏晚不過一個村妞,沒有這般撩人心魄欲顫的美。他妹妹呼延嬌服侍太子八年,最近剛剛懷上身孕,才一個多月,正是最關鍵的時候。這時候呼延嬌不能舟車勞動,所以太子才會在金城小住。但就在他小住的這一段時間,晉王行府有位風騷妖豔的陳夫人,已經自薦了自家姑娘不知多少回。呼延天忠很擔心太子會收了陳夫人家那位姑娘,但又不想真的送個女人給太子。而這樣一幅畫,畫裡的女子已經死了,世間再無此人。他這時候把畫送上去,只說有這樣一個美人兒,不久就會送來,等過上幾個月,呼延嬌的胎穩了,可以侍寢的時候,再說這美人兒不小心病死了,或者感染了什麼病,沒了,不就完了?想到這兒,呼延天忠道:&ldo;郭三,小夏晚已經死了,這畫兒我借來一用,晃晃太子的眼,到時候慢說靈貓香,就是你想要十隻八隻大靈貓,我立刻給你送去,絕無二話。至於太子,只要你想見,我立刻為你引見。&rdo;郭旺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有些動心。郭嘉的歸來,也許於甘州人都是件喜事兒,但於他們兄弟並不是。當初夏晚叫他傷成那個樣子,夏晚執意不肯再見郭嘉,他們兄弟拿她當大嫂待,也就沒有把她活著的事兒告訴郭嘉。生身為人,是可親可愛,靈躍動人的靈魂更重要,還是一幅傾國傾城,顛倒眾生的容顏更重要,郭旺並不知道。當初夏晚是他從紅山坳背出來,帶到老郭家的。他見過她比羅剎還可怕的樣子,也見識過她可以顛倒眾生的美,是紅顏還是血水,不過睜眼閉眼而已。但這些都不重要,夏晚是夏晚,是打小兒和他一塊兒做小賣買,一起長大的小夏晚。甜瓜也是打小兒他看著長大的小甜瓜。如今於他來說,甜瓜的病當然更重要,而他只想要更多更多的靈貓香,堆積如山的,一盒五百兩銀子的靈貓香,於他來說,才是最大的財富。而如今的夏晚一直系著頭巾,一個繫頭巾的夷族婦人,一般來說沒有人會太在意的。所以,他倒不擔心夏晚會因為容貌,招來太子的非禮。郭旺漸漸鬆了手,呼延天忠捲起畫軸,轉身離去。郭嘉回到金城之後,除了回水鄉鎮祭了回祖,便在官驛內深居簡出。但便是深居簡出的時候,他依舊用書信和遠在長安的皇帝保持著極為親密的聯絡。所以,他的寵臣位置不因離開長安而被撼動過。梁清以為他抓到那陳姑之後,必要嚴刑銬打,心中還頗為忐忑,怕萬一陳姑真的知道些什麼,要牽扯出自己曾經一言害夏晚跳河的事情來。誰知郭嘉只命他細心看管著陳姑,一句不審,一句不問,便埋頭去忙自己的了。這日傍晚,本在王爺行府的郭蓮,帶著吳梅,陳雁翎,以及胖胖的陳寶,一行人到了官驛,想見郭嘉。梁清上樓傳話,郭嘉自然只有兩個字:不見。郭蓮在長安的時候就天天追著郭嘉跑,梁清都習慣了,所以勸道:&ldo;蓮姐兒,你還是回去吧,郭嘉那個人我也是看明白了,他就是想找死,咱們誰都救不了他。&rdo;郭蓮點頭應了聲是,趁著梁清不注意,一個錯身卻直接上了樓。她一上樓,身後那一串兒,吳梅和陳雁翎,帶胖乎乎的陳寶就全上樓了。推開房門,郭嘉就在窗前的書案後面站著,不知在寫什麼。&ldo;哥哥,昨夜大嫂給我託夢了。&rdo;郭蓮開門見山道。郭嘉穿著茶麵袍子的背影僵了僵,果然回頭了:&ldo;她居然會託夢給你?&rdo;郭蓮道:&ldo;可不是嘛。夢裡就跟真的似的,她一直在哭,說對不起我,當初不該丟下我一個人獨自離開紅山坳去找你。還說,她已經死了,從此也不託生,反而是在菩薩腳下做個供奉童女。她叫你勿要掛念她,多照料照料興兒和旺兒,以及我。&rdo;原本,郭蓮因為夏晚離開的時候打了她一巴掌,從不曾在郭嘉面前說過她的好話,提起夏晚便是恨的咬牙切齒,直至最近,她才漸漸悟出來,死人是最好的武器,凡什麼話,只要說是夏晚說的,在郭嘉面前才會管用。所以,她才想到託夢一說。郭嘉冷玉色的面上晴晦莫辯,負著兩隻手。陳雁翎想嫁給郭旺,但是主動拋了多少回的媚眼,郭旺一直不肯放話,所以無奈之下,求到郭蓮這兒,想讓郭蓮說動郭嘉,讓郭嘉代為作媒,這才是她們一家子想去六道巷的真實意圖。所以陳雁翎便輕輕拉了拉郭蓮的袖子,不停給她擠著眼兒。郭蓮連忙道:&ldo;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