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其實也非郭旺的手筆,他一個打小兒不曾讀過書的當鋪小廝,懂什麼做畫。這是甘州畫聖李禹遠的手筆。畫家和當鋪的關係算得上是源遠流長,因為在甘州這種窮地方,想買出去一幅畫,是件很難的事情,倒不如送進當鋪換幾個銅板花銷。兩年前李禹遠來贖畫,正好夏晚就在這樓上,那時候她的臉已經完全好了,就在解巾子,回頭的瞬間,他匆匆描了幾筆,回去繪好了之後,又跑到郭旺這兒來當。郭旺一看,這廝居然把夏晚繪成了畫,責罵一頓之後,收下了畫,但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就掛在自己當鋪的寢室之內。&ldo;咱們老鮮卑人不講血統倫常,但她活著的時候可是你嫂子。&rdo;呼延天忠一臉瞭然的笑,隨即,長時間的盯著那幅畫兒:&ldo;不過,夏晚可遠不及這畫上的少女漂亮,若非你心頭有歪思,也畫不出這樣好看的畫來,這畫,很有些意思。&rdo;隔壁書齋中,夏晚正準備到後面去做裝幀,便見門外忽而湧進兩行穿著銀白色武弁服的金吾衛來,衝進書齋,也不亂翻亂動,卻是將整個書齋裡裡外外全圍了起來。門外也是兩列金吾衛,當眾站著一人,穿著純白麵的武弁服,站在門外抱臂掃了一眼匾額,照著讀了一遍:&ldo;晉江書齋。&rdo;夏晚認得這人,這正是當初在河口城裡說她臉爛,嘲諷過她的那個梁清,她起身迎了上去,冷冷問道:&ldo;但不知大人帶兵前來所為何事?&rdo;梁清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遍書齋,低頭看了眼蒙著張巾子的夏晚,道:&ldo;我家侍郎大人有令,要傳你們店中一位姓陳的老婆子問幾句話,本都通傳好了,她卻遲遲不至,怎麼回事?&rdo;夏晚想了半天才明白,這人說的是陳姑。她道:&ldo;她犯了瘋病出不得門,你家侍郎大人有什麼話問我就好,我是這店的東家。&rdo;梁清也不知郭嘉特意找個書齋的婆子是要問什麼,因為郭嘉交待過,必須把那婆子帶回官驛,而且要從此嚴密保護起來。他也不跟夏晚廢話,一揚手道:&ldo;給我搜,搜到了立刻帶走。&rdo;兩行金吾衛立刻魚貫而入,從櫃檯後面衝了進去,裡面旋即傳出女子們的尖叫聲來。也不過轉眼間,便有人從閣樓上搜到了陳姑,兩個金吾衛一架,這就要把人給帶走了。夏晚也跟著衝了出去,緊趕了幾步,拽上樑清的袖子道:&ldo;將軍,那不過一個瘋婆子而已,有事你問我便好,抓她作甚&rdo;在梁清眼中,夏晚不過一個胡攪蠻纏的夷族婦人而已,他急著交差,一把將夏晚未能搡開,忽而重重一搡,隨即說了句:&ldo;為官的辦事,難道事事都要報給你們這些婦人們?&rdo;若非身後有人一把將夏晚撈起,她就得直接摔倒在地上。&ldo;分明叫你請人,梁清,你這是請的?&rdo;來的居然是郭嘉,他今日倒未穿官袍,而是件茶麵,圓衽的潞綢面袍子,腰圍牛皮帶,綴著一塊白玉,白玉是個憨態可掬的娃娃,與他清冷中帶著幾分落寞的神態格外不符。待夏晚站穩了,他才鬆開夏晚的手臂,冷眉一掃:&ldo;給我重新再請一回,恭恭敬敬的請。&rdo;梁清都把個陳姑綁到馬上了,遇上郭嘉的臭脾氣,只得又給陳姑解了綁,把她扶進書齋,打算再請一回。所謂的恭請,不過是幾個金吾衛步子比方才慢了一點,把個一頭亂髮,瘋瘋顛顛的老婆子兩廂纏扶著從書齋裡帶了出來,又扶到了馬上,如此一氣呵成,請到人,梁清手一揚,便準備要走了。&ldo;原來大伯在外是這樣做官的,也就難怪能做到中書侍郎的位置上去。&rdo;夏晚原本不想跟郭嘉說話的,她那顆心當然在七年前跳河的時候,就已經對郭嘉絕望了。可當初她跳黃河的時候,是以為自己救了一個能以武衛國,能以文醫國的正人君子,是個國之棟樑,卻不欺她拿自己的身子,拿五年漫長的苦難人生救的,卻是一個連事非都不分明,大搖大擺就敢從百姓的店裡往外搶人的奸惡之徒,這等行事,比呼延天忠還不如。郭嘉對著這頗有學識,還會開書齋的夷族弟媳婦兒倒還耐心,低聲解釋道:&ldo;那位陳姑與我妻子的死有關,我帶她回去是想問個清楚,徜若因此店裡缺了人手,需要多少銀子,大哥照價給你既可。&rdo;夏晚立即便是一笑:&ldo;大伯,您可知我嫁過來幾年了?&rdo;郭嘉自始至終沒有看過夏晚,揚了揚手,示意梁清把人帶自己,自己翻身騎上河生牽過來的馬,也準備要走。&ldo;五年。&rdo;夏晚聲調因激動而略顯嘶啞:&ldo;五年來,從不知大伯竟如此思念大嫂。真要追查她的死因,您不是七年前趁著她屍骨未涼時就該追查,如今她都化成了一攤白骨,您卻抓我書齋裡一個只會做灑掃的瘋婆子,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