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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園中,曲江池上一尺厚的冰還未化,正是好做冰嬉的時候。冰嬉分為很多種,有搶等、搶球,轉龍射球,還有各類雜技滑冰,冰上蹴鞠等。是長安人冬日最喜歡的遊戲。李代瑁太古板,先帝大行之後,已有很多年,長安沒有舉行過規模盛大的冰嬉了。如今再行冰嬉,長安城多少年未有過的熱鬧,滿城聞之歡騰。經御醫診過,老太妃是確定站不起來了。老太太心態倒還平和,叫丫頭們扶了起來,在臨窗的炕床上坐著,看地上一群兒孫,少瑜一襲紅色蟒袍,正在講各項冰嬉都該由誰參加,講到高興處,眉飛色舞。少源亦是一襲紅衣,薄唇含笑,清清秀秀的眉眼含著濃濃的苦意,時不時看少瑜一眼,再看季明德一眼。季明德是大哥,寶藍色的袍面襯著膚白麵俊,亦笑了深深的酒窩出來。老太妃心中長嘆一聲,暗道,高宗皇帝一生英明,仁義愛民,才能有這樣一群子孫後代的吧。李代瑁心裡高興,眉眼笑的溫和,也是覺得孩子們跟著自己苦夠了,勒令季明德兩兄弟也去參加,力爭要叫大家在十五這日好好樂上一樂。待大家皆要退,老太妃卻單獨留下了明德。黑糖薑茶在銀樨木炭上緩緩的熬著,散著淡淡的木樨香氣。老太妃手中捧著只茶盞,呷了一口,道:“明德這會子心裡想的,定然是明天芙蓉園的冰嬉,對不對,你和少源幾個準備在芙蓉園動手,殺尹玉釗。”季明德臉微變了變,本就無笑的臉上寒氣頓騰:“祖母,孫兒覺得,您這以腿就是上天所給的警示,您覺得呢?”老太妃嘆了一息,道:“你還曾給霍廣義說,多下些大黃,讓我好好拉上幾回肚子,好拉出心中邪氣,是不是?”季明德確實說過這話,可那是在義德堂說的,老太妃的耳朵按例伸不到那麼長,能聽到他在義德堂說的話。老太妃深深一嘆:“也許沒人相信,可祖母做了個夢,夢裡真真兒的,皆是後事,一步步印證,焦慮無比,便幾番為難寶如,也皆是因為那個夢。”季明德多活過一世,當然相信人會預見未來之事。他怎麼覺得,老太妃像是另一種方式的重生,也預知了未來。“您還夢到什麼,能否說給我聽?”老太妃這才將自己當初那個夢,原封不動的講給季明德聽。她道:“如今想來,祖母幾番對寶如不利,確實是祖母的錯。但那個夢一直縈繞我心頭,時時出現,我亦是將它當成了上天給的警示。少瑜回來的那夜,我又做了個夢,夢見元宵節當日,寶如見了一個僧人,然後與那僧人一同出府,我的少源和少瑜都去追寶如了。而你,我夢裡始終沒有你,我心中萬分哀傷,因為你已經死了。雖說明日有冰嬉,但在祖母夢裡,冰嬉並沒有如期舉行。而你們的爹在朝堂上被人攻擊,玄甲軍與禁軍侍衛在皇城外血戰,最後兩敗俱傷,你爹和皇上也都沒了。長安城一片戰火紛燃,你們兄弟四散流離,土蕃大軍入侵,咱們李家天下,就那麼湮於一夕之間了。” 赤炎季明德重活一世上輩子是看著寶如生產的寶如生產的時候方衡接生完全沒有老太妃說的這些事情。僧人?寶如一個大肚腹人會與什麼樣的僧人出門然後從此再不回來?玄甲軍與禁軍侍衛血戰那證明尹玉釗已經反了,謀朝篡立,就在元宵節?上輩子不曾發生過這些事情。那老太妃夢到的就是將來要發生的事,他的重生改變了事世的軌跡,比如李少瑜入土蕃尹繼業的死這都是上輩子沒有過的。他道:“您可識得那僧人?”老太妃搖頭:“我只看到他的背影,高高瘦瘦。”季明德下意識道:“懷嶼?”懷嶼是段氏的弟弟也是寶如認識的唯一僧人除此之外季明德不覺得她認識什麼僧人。懷嶼自十月離開洛陽回秦州了僧人行蹤不定,他肯定是帶來什麼讓寶如不得不跟他走的訊息才會讓寶如跟他一起離開。想到這裡,他一雙鋒眉也微微皺到了一處。為何老太妃夢裡的將來會比上輩子還要慘烈?一個人獨自生產聽著都叫人覺得骨寒。窗外豔陽透窗而入,卻照不亮季明德眉宇間的陰霾。老太妃眼巴巴的望著,他鬢角輕筋劇烈的蹦躍著,唇線緊抿,終是一言未發,轉身離去。回到海棠館,季明德並不進屋。寶如和李悠容並尹玉卿三個在一起用晚飯,姑嫂仨人嘰嘰喳喳,評品著方衡的人才相貌,瞧著格外舒心。悠容剛跟方衡定了婚期,由李代瑁代皇帝直接賜婚,婚後,便讓方衡把她帶到蜀地去,跟方衡老孃幾乎不會有接觸,這算是最好的辦法了。寶如是個安靜的聽眾,默默的吃著,小臉兒笑的圓乎乎,左看看尹玉卿,再右看看李悠容,聽她們討論起明兒去芙蓉園該穿的衣服。季明德仍在苦苦思索,自己今夜會為何而死,誰來殺他?野狐兩條長腿躍了進來,一臉喜氣,在季明德耳畔悄聲道:“大哥,李少瑜今夜請羈縻武士在牡丹坊看大戲,咱們長安城也就牡丹坊能容兩千看客,非但有戲,還有焰火,雜耍,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