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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如緩緩往後靠了靠,他便如此懶散的躺著,亦是隨時就要賁發而起的姿態,一笑,酒窩深深,一身儒雅正氣的陽剛。而尹玉釗不同,陰沉,笑比哭還難看,一派寒滲。選誰做皇帝?事實上果真有那麼一刻,決定權是在她手中的。若一杯砒石入茶盞,此刻世上就沒有季明德這個人了。寶如再往他身邊蜷了蜷:“也許說來你不信,她不想做長公主的女兒,也不想做長公主。於她來說,永昌道上和野狐,稻生哥哥一起快意恩仇的那個季明德,比在上東閣和她小叔一起謀劃殺她舅舅的哪個更適合做她父親。”兩頰酒窩深深,季明德笑的卻有幾分勉強,寶如如此委婉的勸,他也不好再撒謊,反手一枚銅板,熄了燈臺。大年初三的夜,瓦簷上的冰柱足有一尺長,叫屋簷下地龍眼露出的暖煙燻化,一點又一點的往下滴著。屋外滴水成冰,室內暖融如春,水仙一朵,又一朵,趁著這極度的溫暖而無聲綻開。 湮滅一年之中從大年初一到初七百官罷朝休沐走親訪友拜訪同僚。長安城中處處鞭炮齊燃大街小巷皆是竄來竄去的孩子們馬車官轎熙熙攘攘,時不時就出現馬擠馬,人擠人走不動路的場面。初七便要開朝小皇帝的忠實侍衛尹玉釗,與宰相顧麒等為一派,正在緊鑼密鼓羅織季明德的罪壯想先卸掉他身上的兵權再由尹玉釗率禁軍對付季明德。李代瑁的外書房每日人來人往,出入皆是一二品的重臣們來時嘴巴抿成條線去時更加抿於無形唯有李悠容知他們是在密謀要換掉龍座上那個少年。季明德和李少源整日早出晚歸泡在義德堂,顯然也是在商量著如何對付尹玉釗粉滅文臣一脈。總之長安城中表面上一派新年的熱鬧喜慶,歡騰的表面下卻是暗湧潛伏。而一個人的歸來則徹底打破目前的局面也將讓所有人的努力皆消之於無形。事態,也終將滑向任何人都不能掌控的深淵。初六這日,冰雪消融,陽光暖照。蜀地進貢來了兩株冠株並不高,但花式繁複,紅顏如朱的硃砂梅。李代瑁也不往宮裡送,直接就轉到了寶如這兒。方衡今天來做客,季明德不在,唯有寶如和小青苗兩個接待他。尹玉卿也來湊熱鬧,遠遠進了門,見方衡裡面是件象牙白的素面袍子,外罩墨青色鶴氅,穿的頗老成,玉面紅唇,一張與寶如一般稚嫩的娃娃臉上頗有幾分苦大仇深,輕嗤了聲笑,轉身坐到了寶如身邊。隔著個寶如,尹玉卿將方衡打量了個遍,忽而一笑:“你半年前送來那大雁是隻母雁,都下了很多蛋了,方公子,你到底什麼時候提親,娶我家悠容。”方衡本是翹一膝坐著,聞言立刻收腳正坐,為解尷尬,大聲咳了起來。寶如連忙瞪尹玉卿:“你又何苦欺他?”尹玉卿歪嘴一笑,接過秋瞳奉來的茶:“多簡單的事情,我前兒聽我家那庶子說,咱們父親正在蜀地推行以茶改荒,因為茶葉價高,販到土蕃去,一畝地一年要產好幾十兩銀子,比之辛辛苦苦種稻子,不知好了幾多。你們晉江茶社,在蜀中還沒有大茶園吧,土蕃那麼大的茶葉市場,就叫你們荒廢了,瞎眼了不是?要我說啊,要麼你,要麼你娘,總得有一個人到蜀中去,收購土地,趁著朝廷稅銀便宜的時候大建茶園,將來…”方衡方才和寶如商量的,也正是這個問題。他在李代瑁跟前自請,做西南四路刺史,想推行以荒改茶之政,便是打算跟悠容成親,再帶著她同赴外地,好避開母親李氏。寶如噗嗤一笑,假意捏尹玉卿的嘴:“你這張嘴,便好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那麼難聽呢?”她久等不到李悠容,也猜秋瞳個請不來她,便託尹玉卿替自己做陪客,帶著苦豆兒往秋爽齋,去親自請李悠容。和苦豆兒倆個說說笑笑往秋爽齋,因路不遠,寶如連楊氏都未帶。才出海棠館不遠,忽而外面炸天一聲嗷的叫,一個小子連衝帶撞跑了進來,沿路不停的叫著:“太妃娘娘大喜啦,太妃娘娘大喜啦。”苦豆兒轉身護著寶如,一腳踩過去,斥道:“那裡來的小子亂跑亂撞,沒瞧見這是二少奶奶,驚到了我要打斷你的腿。”這小子跪地便磕頭,磕完了揚起頭,眉飛色舞喜氣洋洋:“大喜,二少奶奶,果真大喜。咱們英親王府世子爺,把福慧公主從邏些接回來,已經到鳳翔啦。”寶如哎喲一聲,甩著帕子道:“快,快去報老太妃,叫她樂呵樂呵。”忍辱和蕃的公主,不辯東西南北的皇子,傳奇一樣,繞過蠻荒溼漳之地,就這麼回長安了。寶如聽到這個,一想到立刻就可以見到少瑜,自然歡喜無比,到了秋爽齋,仍還喜氣洋洋。李悠容穿著件家常細棉面的桃紅饊襖兒,發也不過輕綰,一聽李少瑜果真帶回來了悠悠,驚的嘴巴里能塞個雞蛋進去。她今天清閒,正在整理母親顧氏的舊物,一樣樣簪子首飾親自擦拭過,按質分開,有想做念想的就留想,有不要的,就送到銀樓重新淬過,再打新樣式的首飾。寶如在她書案前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