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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們土匪的行事。可我瞧你打他們,心裡難受。”這還是她第一次吐露對他行事的不滿,說完,淚眼巴巴看著他,一幅大義凜然要受罰的樣子。季明德默了半天,柔聲道:“往後不會了。”往後訓這些孩子,看來得揹著她呢。寶如發完了火,轉回炕床上坐了,撿起針線來做,做得幾針,歪到窗框上捂著臉頰,半眯半悶像是要睡著了。可以想象,今天若沒有從秦州風塵樸樸趕回來的李少源當街攔住王朝鳳,若被王朝鳳帶入皇宮,寶如會怎麼樣。白太后和李代瑁原本應該是一體的,但他們之間也有裂隙。王定疆還會聽李代瑁的話,王朝鳳卻是直接聽命於白太后。女人比男人向來更擅長陰私手段,為了那封能動搖自己兒子帝位的血諭,就算不死,白太后絕不會讓寶如活著出宮。除了白太后,還有尹繼業了,尹玉釗是他的好狗,蠢蠢欲動,隨時準備伺機而出。究竟要怎麼,才能保她在這毒蛇橫行,野獸出沒的長安城中不受傷害,能歡歡喜喜的,過一份平凡日子?本是假寐,忽而一低頭,她是真睡著了。一手捂著面頰,抽噎兩聲,大約是在夢裡哭,胸膛微喘,似乎喘不過氣來。上輩子瀕死時,她亦是這樣沉默的哭,不肯跟他多說一句。兩輩子了,到現在,他依舊走不進她的心裡。季明德扶寶如躺在引枕上,替她蓋上毯子,坐了很久,見野狐直愣愣端著飯桌衝了進來,輕搖著手指噓了兩聲,示意他端下去。眼看要春闈,季明德還要到隔壁李純孝家去聽課。他出門時天已經黑透,各坊間的坊禁都上了。兩家拐彎的地方有株櫻桃樹,恰此時開花。月光涼涼,一個穿本黑刑官服的男子站在樹下。傍晚季明德回家的時候策馬太疾,但眼晴餘光掃過,李少源就站在那株櫻桃樹下,從回家,與寶如閒聊,至少一個時辰了,李少源猶還在那兒站著。落櫻沾在他肩上,月光融融,泛著淡淡的光澤。季明德也不多話,繞他而過,進了李純孝家。從入三月開始,李純孝便在後院的幾株沙棗樹下授課。秦州來的舉子們或坐或站,亦是在那才生嫩牙的花棗樹下聽課。不過前後腳,李少源手扶佩刀,亦進來了,站在後院的門上,靜靜的聽著。“明德,我問你。故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此問何解?”李純孝手負一卷《中庸》,踱到季明德面前,緩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