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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日退朝後,還是去瑜華殿?”他舒展手臂由宮女穿戴龍袍,輕輕“嗯”了一聲。“是,那奴才先吩咐宮人去支會一聲。”張明德躬身退了出去。退朝後,司徒延果是來到瑜華殿。舒妃還是舒妃,也仍是居住在瑜華殿,但有很多東西已經不同了。如今的瑜華殿雖不是冷宮,但簾布盡遮,鏡面收起,連一絲一毫的光亮都無,陰森可怖的氣氛,卻是比冷宮更甚。原因是,舒妃害怕。從養胎時起她就沉浸在嫉妒、害怕、憤恨的諸多情緒中,小產後更是沒有多加註意,一時因楚茵身亡的事瘋笑,一時想起沒了的孩子又落淚,等到回過神時,她不過雙十年華的人,卻有了四十多歲老嫗才有的皺紋,面板鬆弛,再不是當年容貌清豔的舒妃。自鏡子裡看到她恐懼的畫面之後,她便開始害怕鏡面和亮光。因為張明德先行派人來打過招呼,所以四角的燈籠燭火點燃,大殿亮堂許多。“皇、皇上……”舒妃早已沒了曾經的溫柔笑容,見到他後只剩下惶惶不安的情緒。殿堂的驟然明亮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雖然倒映在光滑地板上的面容模糊,但她視線一觸就想起了當時從鏡子裡看到的女人——長滿了斑點皺紋的老女人,立刻死死咬住想要尖叫的嘴唇。“告訴朕,當時為什麼要陷害楚妃?”十幾日了,他來,只問這一句話,沒有威逼利誘,沒有嚴刑拷打,他很平淡地詢問著她。她終於不再拿話搪塞他,而是疲態盡顯,閉了眼道:“……是因為察覺到她對我有威脅。”皇帝仍是面無表情。“僅僅因為她對你有威脅,你就要使計除了她……朕一直以為你和她一樣,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利用你曾讓朕覺得愧疚。”“可是你告訴朕,這一切不過是個笑話。”這一句直擊她的內心,讓她慘白了臉色,沒有人肯承認自己狠辣惡毒,即使她做過無數件根本稱不上善良的事。更沒有人願意將自己難堪的一面,展露給愛慕喜歡的人看。可她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年少時,最討厭的那一種人。而對於他來說,寵愛著這麼一個惡毒心狠的女人,是他抹不去的恥辱。他殘忍地否認了她的所有。她哆嗦著嘴唇半天答不出來,須臾,眼眶裡滲出了淚水,“皇上,我曾經和她一樣善良,真的,只是後來變了,是皇后的針對讓我變了,是這吃人的皇宮讓我變了……”皇帝搖了搖頭,看著她低聲一笑,“不,是朕的寵愛讓你變了。”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揮袖離開。舒妃癱軟在冰冷的地板上,雙手捂著臉,流淚不止。“不是的,我怎麼會變成這樣,這不是我,這不是我——浣紗,告訴我——”空空蕩蕩的大殿裡只有回聲,沒有人應她。早在楚茵離開的時候,浣紗就因為助紂為虐的罪名,被暴怒的君王賜死了。·司徒延之後就擺駕來到瑤華殿,殿內的一切都與楚茵生前沒有不同,甚至有時令花卉供在美人斛中,充滿了生機。這讓他產生錯覺,好像回到了當初,他去瑜華殿逢場作戲後,總要帶著大太監拐過眾人的視線,來到真正讓他放鬆的瑤華殿,和他心愛的女子在一起。彼時身邊伺候的還不是張明德,是與楚家有著關聯的一個太監。所以在察覺到楚家的威脅後,他就找藉口將他換了。“皇上萬安。”南歌前來行禮。熟悉的面孔,讓皇帝臉部的線條稍微放鬆了一點。“平身,你昨天留著不說,今天可以告訴朕了罷?”他如今每天都要抽空來這裡聽南歌說關於茵茵的舊事,一點一滴,總不是那麼快就能說完的。“是。”南歌微笑領著他去書房。“娘娘最喜歡坐在這裡繡香囊,書桌前放兩張並排的椅子,主位前擱一支蘸了墨的筆,鋪一張紙,然後自己就坐到右邊的位置。奴婢不理解,直到有一回她笑著和奴婢說,這樣是傻氣了點,但她很滿足,因為可以想著她在陪您一起做事。”南歌說著,就像聽到了彼時娘娘清澈歡快的笑聲。“阿延花在政事上的時間這麼多,我想時時刻刻見他,也就只好遷就他一點了。他批奏章的時候,我可以抱著笸籮繡香囊、繡荷包、打絡子,墨池裡沒了墨,不必他再叫太監進來,我磨的也很好。這個時候我們就可以相視一笑……你先不要笑,我和阿延就是這麼默契。”“我盼了好久呢,希望那一天快點到來。”南歌回過神,欠了欠身,將眼淚拭去。皇帝低頭摩挲著宣紙,看不出是什麼表情。“皇上……”南歌有些猶豫地開了口,“上回您說,要找皇室宗親過繼子侄的事,是真的嗎?”辛辛苦苦奪得的皇位,就這麼送給別人的兒子,饒是南歌不懂政治和男人的雄心壯志,也覺得難以置信。皇帝不過點了頭,沒有解釋。他曾經想過與其他妃嬪誕下一子,再記到茵茵名下,但是他知道茵茵不會樂意,他亦覺得他們不配。而後他便想通透了,他爭奪皇位是為了一展自己的才華抱負,只要朝代一日還姓司徒,繼位者是不是他的兒子已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