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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是。”浣紗不情不願地瞪著白薇,一咬牙,抬手狠甩了一巴掌。紅印子立刻顯出來,可見狠下心沒有留情。但白薇只一眼,就把注意力轉到了床榻上躺著的宛如細柳柔弱的女子身上。 “楚姐姐……”舒妃像受不住風,輕咳了兩聲,眼波輕柔地道,“方才不曾細看姐姐面容,一時錯看失了態,誤怪。”“然而我剛剛由回春妙手保住龍胎,還需仔細將養。”說到這兒,她面容真正地柔和起來,籠著一層慈母般地光輝,小心妥帖地撫著小腹,笑對白薇道,“皇上一直在外間兒坐著,妹妹無暇服侍。姐姐若想尋人說話,可去給皇上問個安呢。”她這話,就像是尋常人家的正妻,因為懷孕,大度地將男主人讓與小妾。 同時也說明了,她眼下雖身子不好,但皇上一直看護著,警告白薇別在這時候鬧事,叫皇上厭惡。可誰知她這話一說完,大顆大顆的淚珠就從白薇的臉頰上滾下來,彷彿由她一句話觸動而失神傷心至極。 舒妃先是微怔,等看見外間大步趕來的皇帝便是面色微變。皇帝一來,就見殿裡氣勢洶洶圍了一圈宮人,他的茵茵在眾人圍困下,哭得像個淚人兒。他心臟仿若被人緊緊一攥,痛得呼吸急促了幾拍。“怎麼回事……”他話還沒落,就在眾人跪地請安的空擋,倏爾白薇將籃子一擲,出乎眾人意料的撲倒床榻邊。那紙錢不祥地抖摟出來,她看也不看,狠狠攀扯住舒妃的手臂,大慟質問:“你說,我到底哪裡對你不起?” “什、什麼……”舒妃驟見驚/變,溫柔的神態再維持不住,一時結舌。“你喚我姐姐,我便像親妹妹一樣待你。你說天熱不利腹中孩兒,我陪你去亭子裡歇涼。你懷胎走不穩跌下臺階,我用自己給你當墊子,我擔憂你出事,擔憂龍子出事……他若有事,皇上定是要難過的……”她嗓音忽而彷徨地放低了。 皇帝驀地呼吸一重,想叫人攔住她的話怎麼也無法出口。 “你叫宮女與皇上說是我有意推你下去,誹謗我,汙衊我。我腹疼難忍來請太醫,被你阻在門外。不過是一個太醫,我只是痛得厲害……血悄無聲息地流出來……我怕得厲害,痛得厲害,只是想求一個太醫來看看……” 她像是要將心肺中所有的委屈和痛楚都傾斜出來,哭得撕心裂肺,抓著舒妃的手愈重,甚至抓破了衣袖,舒妃卻不敢支吾一個字。 “你有我那麼痛嗎?你也流血流得厲害,甚至把孩子也流掉了嗎……”她似哭似笑,“你保住了孩子,還可以仔細將養他……他們為什麼不替我看看呢,我那麼痛,流了那麼多血……”舒妃想要拽回衣袖的手一頓,豁地抬頭,不可置信地聽見對方懷胎小產的訊息。怎麼會!她一直留意皇上的去向,不欲他在旁人那裡多待,而近幾個月,從未聽過皇上駕臨瑤華殿的訊息。怎麼會有孩子! 是了,那一定是野種!一定是她耐不住寂寞和野男人生的野種!皇上知道嗎?皇上定是不信那些說自己誹謗汙衊她,說自己刻意攔住太醫的話,皇上定也在詫異,這個淫/蕩下/賤的女人和旁人苟且有了孩子,還有臉跑到他寵而愛之的女人身邊裝神弄鬼! 皇上他……舒妃充滿期待地側過頭,然而皇帝面部的神情,卻讓她面容驟然僵冷。 楚茵反反覆覆全無條理地說著那樣的話,已叫皇帝心疼得幾欲代她受過。他簡直不敢去想象當時的情景,他叫她別任性的時候,她在抱著肚腹劇烈得疼痛著。他叫人將南歌趕出去的時候,她正氣若游絲地看著孩子從身上一點點被剝離。她最需要她的阿延守著她護著她憐惜她的時候,他在別的女人身邊……那是怎樣一番心酸苦楚。叫他只是想著,就覺得心臟攪成了一團,痛得難以呼吸。 “我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這麼傻……”淚水不住地往下掉,她喃喃許久後,渙散地目光漸漸平靜下來。她笑了一笑。 “我為什麼……要為了你這個在身後辱我謗我、心狠手辣的毒婦,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我怎麼會……愚蠢至此!”她言語間已是大恨。連皇帝也在一瞬間覺得舒妃面目可憎起來,眼光暴冷,銳利非常。 舒妃這會兒的臉色已是難看到了極點,她從未被人弄得如此狼狽,又受之言語侮辱,然而她的皇上,昔日縱她寵她,連在皇后刁難她時都姿態強硬護著她的皇上,如今卻仍在用疼惜地眼神看這那個始作俑者。 那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憐愛疼惜的眼神,讓她心裡嫉妒的火浪滔天,連平素最拿手的溫柔勸慰地姿態也做不出來。更何況他望向自己的餘光,冷厲得叫她難過得發抖。 而這時,白薇已經像看一個死人一樣看著她了。那神態有著前所未見的平靜和癲狂。“我怎麼能讓孩兒孤單上路呢……”她腮邊掛著淚珠,盈盈地、美好地、絕望地笑起來,“不過不怕,既然你亦是安胎不穩,就讓我幫你一把,叫他與我孩兒一道赴死吧!”舒妃瞳孔驟縮,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