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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住她手的人確實是宗策,他自是不放心她和阿政單獨相處,所以悄悄躲在裡面偷聽。宗政其實也知道,索性放任他了。等他們倆談論完,宗策就有些按捺不住追了出來,正碰上德碌為難她的一幕。宗策對德碌露出淡淡一笑,使得德碌忐忑訝異,難道是自己的主子?隨後就見那笑容一變,變得惡劣起來。他渾身一哆嗦,糟糕,他預感自己要倒黴了。寶琢沒發覺兩人之間的官司,不等她和德碌再作溝通,人就被牽了出去。竹傘撐在頭頂,罩出一方安逸寧靜的空間,傘外是淅淅瀝瀝的雨聲。宗策一手掌傘,一手環著她的腰拉近身邊,姿勢親暱,倒不像是規矩眾多、有所禁錮的宮城裡,而是現代甜甜蜜蜜出行的小情侶。寶琢卻有些出神,記憶飄到了很早之前。在宮中雨中漫步的事,她早就與人一起做過,雖是巧遇,他也不像如今身邊的人那樣捱得近,可那回阿敕替她化解了煩悶,她心底是愉快的。宗策發覺了她突如其來的沉默,問她:“在想什麼?”“阿敕……”她沒防備吐露出來,隨之意識到什麼,衝他一笑就垂了眸說,“我在想,上次你能得知我說的秘密,是神策令的阿敕告訴你的嗎?他聽命於你?”他笑裡幾分玩味,“怎麼突然想到了這個?我以為你在猶豫跟我說搬不搬家的事。”她被引開思緒,又是一窘,“你已經知道了?這事你應該不會不同意吧……”本來在她想來不算什麼大事,但對上他的表情,竟莫名多了幾分心虛,便頗為不確定的問他道。“隨你。”他聳了聳肩,但寶琢有些敏感地察覺到,他的語氣與動作中潛藏的不悅。她鬼使神差地回握他的手,他指間鬆開,她已經自然地溜進去與他十指交纏。“你擔心什麼,反正我人又跑不了。”這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是一愣。他嘴角的笑原是一種習慣成自然的偽裝,此刻卻弧度擴開,越來越上揚。“哦,是這樣啊——”他發出意味深長的,含著調侃和愉悅的聲音,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一點。這樣的氣氛,她也說不出“口誤”這樣的話,只能不自然地把視線別到另一邊,輕輕地“嗯”了一聲。宗策沒有陪她多久,大約是察覺到了驟然將臨幸妃嬪的日子都壓在她頭上,宮裡的氣氛變得讓人頗為不安。所以把人送到之後,他就離開了,彷彿只是當了一回護花使者。山薇如今照顧的很體貼,一見她回來,並沒有試探什麼東西,而是備了巾子給她擦沾上的雨水。“娘子可要沐浴?沾了溼氣到底不好。”“也好。”寶琢點頭答應。她如今已經知道山薇試圖遮掩的內情,大概是在她將一些秘密告之對方之後,所得到的回報。所以她覺得,自己無意中打壓了一把麗淑妃,可能是對方眼下如此乖順的原因。她伺候的好,她反而還有些不安,所謂同等的回報,就是在山薇囑咐她要提防什麼人,小心什麼事,為她檢視出各個破綻,補上漏洞時,她必定要替她對付麗淑妃。如今麗淑妃只是被奪了一半兒宮權,對應她親人的一條命,肯定不能讓她滿意。因為這個,她心裡有一種欠了債的緊迫感,反而與她話少了。那邊宮人將熱水與一併沐浴用具都備好了,山薇依例將一方長巾掛好,替主子褪了衣服,就退了出去。寶琢用腳尖試了試水溫,覺得差不多就進了沐浴桶裡,裡面還放著中藥制的藥包,因為她曾經落水,又連生了幾場病,導致體質偏寒,醫正給她看病症時曾提出來,因而皇帝著人給她準備的。那個皇帝應是阿策,他總是較為妥帖細心的。熱水放鬆了人的神經,她開始神遊天外。前段時日神經緊繃了太久,以至於她都有些忽略了,今日在雨中漫步的時候,她突然間發覺,自己對阿策可能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無動於衷。這個念頭可怕到有點驚悚了,她立刻甩了甩頭。但人總是這樣,越是否認什麼,你否認的事情就猶如附骨之疽,跟著你甩也甩不脫。她覺得自己可能在潛意識裡一直都頗為抗拒對皇帝動心,畢竟下場不好。換做歷史上任何一個正常的皇帝,她都還有可能成為寵妃,將皇帝□□成只忠於她的人。但老實說這個假設也已經很異想天開了,而更加離譜的是,這位皇帝他是雙重人格啊!她能□□好其中一重人格,不能染指另一個吧?所以,她就要看著對方共用的身體繼續去臨幸後宮?簡直不是一種詭異的微妙感和心塞感可以解釋得了的。將喜歡皇帝的後果想了一遍,寶琢不經意打了個哆嗦,身子往水下沉了沉。她覺得跟皇帝當小夥伴也沒什麼不好的,只要能拖下去,不發生實質性的關係……就在她對自己循循善誘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因為太輕,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寶琢察覺了其中的熟悉感。“阿敕?”她不確定的發出低問聲。但門外的人耳朵何等敏銳,況且四下安靜,她的自問自然傳入了他耳中,立刻就回應了一句:“是我。”隨後是推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