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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麗儀抿緊了嘴唇,眼神微微閃爍。“皇上來了。”古板端正的謝婕妤作為頭一個發現皇帝的人,打破了僵局,讓或坐或站的人都微微一驚,站起身來。“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門口果然站著明黃龍袍的身形,旁邊被噤聲不許通報地小太監埋首輕顫著肩。腰間掛的明黃絛絡一晃,皇帝邁進門檻來,他隨意負手而立,氣息疏懶,面容卻微微泛冷。先未叫起,而是質問皇后:“臨芳宮什麼時候成了刑堂?”皇后有一剎那的心悸,轉而含笑道:“事關重大,臣妾恐怕皇上事務繁忙,遲則生變,就先行過問了。”“問話是應當。”皇帝擺擺手,無視一屋子屈身行禮的人,先去扶了正中央跪著的雲露。動作溫柔,但出口的話很是冷漠,“錦昭容傲慢自大,過問國母行事,罰俸三月。”淑妃低著眉,嘴角卻噙了笑,輕然瞥向渾身一僵地錦昭容。她就知道,這個女人雖然聰明,但那力氣著實使錯了地方。平衡之術?她有什麼能耐玩皇后才能玩的把戲,想要站在池水中央卻不溼腳,最終只能連著腳底下那塊石頭一齊沉下去。錦昭容自入宮依來一直備受皇帝寵愛,罰也就罷了,何時得過這樣的評價?眾人不禁將目光放到了那位雲才人身上,但還沒等她們深想,就見皇帝鬆開了手,然後隨口叫起,撇下一屋子的女人,進了裡間。裡面立時傳來女子柔弱地低聲啜泣。她們恍然,再想起皇帝來時的第一句話,難道,是在責怪她們吵到了受傷的憐妃?果然無論錦昭容再怎麼受寵,甚至新人入宮之前那段時間,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不過她一個,到底還是比不得聖寵不衰地憐妃娘娘。皇帝再出來時,手臂攬著弱質纖纖的憐妃,她臉色病白,腮邊兩三點暗紅,接收到眾人目光後抬袖虛虛一遮,倒沒見到受傷的部位。喬貴嬪延後一步,跟在二人身後,顯然是在眾人趕到之前就已經伺候憐妃左右。等到各自站定,她輕聲開口:“皇上雖然憐惜雲妹妹,不忍妹妹跪在冷硬的地磚上,但刺客行刺後闖入雲岫閣卻是不容辯駁地事實。還望皇上明察。”皇帝不顧皇后快要維持不住的笑,伸手握住憐妃冰涼的柔荑,衝侍衛頭領一頷首:“再將具體情況和朕說一遍。”“是。卑職昨夜發現刺客後便立刻派人追捕,奈何刺客狡猾逃入了雲岫閣……”“你確認看見的是刺客?”皇帝打斷他。“這……臨芳宮的宮人告訴卑職後,卑職確實看見了一道鬼祟的黑影,而後見黑影藏身雲岫閣。夜裡無燈,並沒有看見具體長相。”侍衛頭領答聲朗朗,卻給自己留了餘地。喬貴嬪細心地道:“刺客蒙面,如何看得清長相。既是行止鬼祟,可見錯不了。深更半夜,又有何人敢在後宮亂闖?”一眾妃嬪皆覺得皇上這話問的古怪,喬貴嬪說得這番道理不該是心知肚明的嗎?但這問話明明是反問,強調情況的真實性,偏偏皇帝給出了一個驚人的答案——“朕。”這一顆地雷丟下來,眾人都先納悶不解,皇上接的哪句?而後無論是維持假笑地皇后,還是淡然自若地淑妃,又或者是咬唇懊惱地錦昭容,都被炸得頭暈腦脹,險些把持不住自身的形象。最誇張地當屬憐妃娘娘,她身子瑟瑟如風中秋葉,臉色慘白,不敢置信地看向皇帝:“皇上?”“愛妃想什麼呢。”皇帝手撐下巴,顧自一笑,“朕昨日,嗯,夜探香閨,所以展霆在雲岫閣裡看到的黑影應該是朕。”展霆大驚失色,立時請罪:“皇上恕罪!”“不怪你,不知者無罪。不過闖進臨芳宮刺傷愛妃的可不是朕。”眾人舒了一口氣,看向雲露時又驚又妒。無論皇上是想維護她而撒謊,還是當真半夜想起她來去了雲岫閣,都說明這位雲才人如今在皇上心裡的地位,至少在新人那一撥裡,是拔尖出頭的。皇上往日胡鬧,卻沒幹過這樣的事。心底雖痛嗤雲才人勾/引教壞了皇上,卻又恨不得皇上也來探一探自己的宮殿才好呢。雲露嬌怯地一笑,衝皇帝欠身一禮,也是謝恩,也是回應。皇帝夜探香閨這件事恐怕沒人比她知道的更清楚了,皇帝哪兒是想她啊?他那是忘不了她的故事。她身體一向康健,夜裡睡得踏實,連夢也很少做。但昨夜或許是聽到憐妃出山這則訊息的緣故,昨夜難得的淺眠。等到窗戶“吱呀”一聲開啟,她心臟猛然一跳,就從夢裡驚醒過來。衣裳摩擦的窸窣聲在寂靜的夜裡清晰可聞,雙腳落地的輕軟步伐。月光映入窗欞,罩在地面的黑影從窗臺邊一步一步走近檀木架子床,讓人漸漸屏住了呼吸。她聽著那仿若踩在耳邊的腳步聲,心臟“怦怦”跳得厲害,比在風霄院那一回更勝。手悄悄向枕頭底下摸去,一把將睡前卸下的髮簪攥進手裡。以前她的好兄弟姐妹不是沒想過暗自派人對她做些什麼,她險些吃了一次虧之後,就收集到了一把珍貴的古物匕首藏在枕頭底下。穿到這裡,匕首自然不能跟隨而來,幸好還有尖銳地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