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路3：天與地，有一根繩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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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南說：&ldo;送錦旗去了。&rdo;&ldo;錦旗？&rdo;&ldo;感謝上回那個民間救援隊去了。&rdo;沈輝一愣，想到什麼，好笑地搖搖頭，&ldo;老闆這是得多無聊？&rdo;&ldo;他呀‐‐&rdo;高南拆開口香糖，&ldo;遙控飛機玩膩了，現在突然想玩真飛機了，前兩個禮拜剛去報名考私照。&rdo;正說著，臥室門突然開啟，陸適說：&ldo;醫生。&rdo;待命中的醫生立刻進去，一番急救，陸老先生緩過來了，吸著氧氣，儘管怒不可遏，聲音卻輕地幾乎聽不到，&ldo;學兒……學兒……&rdo;陸適點著頭：&ldo;知道，知道。&rdo;走出住院大樓，頭頂一片濃墨，月亮藏在雲霧中不顯身。陸適伸了一個懶腰，聽見高南說：&ldo;時間還早，去酒吧？&rdo;兩週前的那頓酒喝得他頭疼欲裂，陸適暫時有點心理陰影，揮手說：&ldo;你們自己找節目，我回家修身養性。&rdo;說完上車，自己先走了。陸適開啟音響，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從郊區到鬧市，車裡的歌已經換了十來首，他跟著哼哼唱唱，最後把車停到了南湖，點上一支菸，望向窗外。湖邊小道上，幾十人圍著說話，有些是學生模樣的，其餘大多都是二十歲到四十歲的年紀，虎背熊腰的何隊長雙手背後，面朝眾人，似乎在講話，站姿像個當兵的。陸適想，他絕對當過兵。視線微移，又落在站得筆挺的鐘屏臉上，距離雖有點遠，卻並不妨礙陸適看清她一板一眼、仰頭聆聽的表情。陸適&ldo;嘖&rdo;了，推開車門下去，吸了一口煙，將菸頭扔到了地上。鍾屏聽得認認真真，雖然這些話千篇一律，何隊長已經說了好幾年，她都能背下來了。聽著聽著，些微走神，餘光瞄到有人從綠化帶那頭走來，她隨意一瞥，眉頭稍挑。&ldo;這就開始了？不好意思，有點事耽誤了，遲到了各位！&rdo;陸適一身西裝的出現，像鳳凰掉進了雞窩，眾人將他從頭掃到腳。何隊長面不改色，說：&ldo; 新造型南湖位於主城區中心地帶，本身就是著名旅遊景點，周邊的繁華自然不用說，過一條街就有銀泰百貨。但鍾屏為圖省事，連一條街的路程都省下了，穿過馬路，她跟隨記憶開始找商店。鍾屏步子雖小，可速度快，陸適勝在腿長，慢悠悠地走也能跟上她。過了馬路，他問：&ldo;你要帶我去哪？&rdo;鍾屏說：&ldo;找服裝店。&rdo;陸適只在學生時期自己買過衣服，工作後的行頭基本都是家裡的阿姨和秘書幫他置辦的，一眨眼已經過了六七年，他竟然不記得自己最後一次親自去買衣服是在什麼時候了。吃喝玩樂的地方他倒能如數家珍，至於服裝店，他實在有些陌生。陸適打量著周邊，說：&ldo;這裡都是飯店，要不開車過去？&rdo;鍾屏站在原地思考，&ldo;不用，我記得這裡附近就有。&rdo;她轉著腦袋想著走哪個方向，前方五十米有個路口，那條街似乎沒有運動品牌店，再往前就是十字路口了，東南西北想了一通，她終於理清方向，&ldo;我知道了，走吧……&rdo;人呢？搜尋一圈，五米開外的一家小吃鋪前正站著她要找的人。八九人在排隊，陸適西裝革履地排在末尾，衝她喊：&ldo;等一會兒。&rdo;鍾屏幾步跑過去，&ldo;你要買吃的？等會再買行不行，趕時間。&rdo;陸適說：&ldo;不差三分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