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路3：天與地，有一根繩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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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屏看向小鋪裡翻滾的章魚燒，又說：&ldo;待會要長跑，你現在不能吃東西。&rdo;&ldo;我沒吃晚飯，空腹也不能跑，&rdo;快輪到他了，陸適問，&ldo;給你也來一份？&rdo;&ldo;我不要。&rdo;陸適如願以償，捧著一盒章魚燒邊走邊吃，鍾屏不是嘴饞的人，但架不住這種小吃太有誘惑力，餘光見陸適一口一個，嚼得噴香，她只能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陸適看了她一眼，笑著：&ldo;真不要嘗一個？&rdo;鍾屏搖頭，加快腳步：&ldo;你快點吧，都幾點了。&rdo;十字路口右拐，步行五分鐘，終於看見一家運動品牌店。鍾屏直接找導購，指著陸適說：&ldo;給他來一套運動裝，還有球鞋也來一雙。&rdo;陸適把紙盒扔進垃圾桶，隨意打量著店內的衣服。不一會，導購拿了兩套運動服過來說：&ldo;這兩款是我們店裡當季賣得最好的，小姐您看怎麼樣，要不要讓您朋友試一試？&rdo;鍾屏看向陸適：&ldo;你要不要套一下？&rdo;一套菸灰一套藏藍，陸適有點嫌棄地隨手一指：&ldo;這套吧。&rdo;隨即脫西裝。鍾屏左右一掃，拿過一件黑色t恤，說：&ldo;襯衫也換了吧，去裡面試試。&rdo;陸適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手上的t恤，視線來回兩遍，鍾屏蹙眉：&ldo;喂‐‐&rdo;陸適揚了下眉，默默接過t恤，拿上菸灰色那套運動服，進了試衣間。裡面的人在試衣服，外面的導購趁機向鍾屏推銷其他產品，鍾屏敷衍地聽著，開啟微信回覆sr群裡的資訊。片刻，試衣間門開啟，走出一個一身菸灰色運動裝的高個男人。人靠衣裝，脫去一身西服，他少了幾分咄咄逼人的職場氣勢，多了點陽光朝氣，整個人軟化不少，稜角都沒那麼銳利了，竟似判若兩人。只要少開口，少瞥眼，鍾屏想。&ldo;先生，這身運動服太適合你了，你個頭高，身材也好，最主要腿長，穿上這身特別顯優點。&rdo;導購拼命地誇。陸適對著鏡子理了理衣服，問：&ldo;怎麼樣？&rdo;沒指名道姓，不過鍾屏也知道對方在問她，&ldo;還不錯，就這套吧。&rdo;又指著地上的一雙運動鞋，&ldo;試試鞋子。&rdo;說完又低頭回復微信。陸適透過鏡子看了她一眼，只看見一個額頭，微信提示音不斷。他坐到換鞋凳上，彎腰試鞋，眼睛卻往上瞧，直到換好鞋，對方還在擺弄手機。陸適面色微黑，腳跺著地板：&ldo;喂喂喂！&rdo;鍾屏一抬眼就看見一隻藍黑色的跑鞋在光可鑑人的瓷磚上跺著，她脫口：&ldo;不錯，就這雙吧。&rdo;陸適：&ldo;……&rdo;刷卡出門，陸適拎著裝西服的袋子大步朝前走，腳步大速度快，身後的人小跑才能追上他，走出幾十米他才慢下來。&ldo;怎麼停下來了？快點！&rdo;鍾屏追上來，繼續加快步伐。陸適：&ldo;……&rdo;一路近乎小跑地回到集合點，部分人已經開跑了，何隊長滿意地打量著煥然一新的陸適，說：&ldo;小鐘，你帶著他跑。&rdo;&ldo;哦。&rdo;剩下的人開始跑步，鍾屏和陸適跟上隊伍。南湖風景宜人，雖然是週二工作日，晚上游客行人仍舊不少，見到跑步隊伍，自然多看兩眼。風從湖面吹來，沁涼舒適，陸適跑得鬆快，邊跑邊問：&ldo;你們每週二都要繞湖跑？&rdo;鍾屏過了兩秒才回答：&ldo;每個月的訓練計劃都不一樣。&rdo;&ldo;你每次訓練都參加？&rdo;&ldo;基本上不缺席。&rdo;&ldo;你們何隊長說你念高中的時候就來隊裡了，那會兒你就參加訓練了？&rdo;&ldo;寒暑假的時候會跟著大家一起集訓。&rdo;&ldo;嘖，你這毅力，比懸樑刺股都不差什麼。&rdo;他時不時地問一句，不一會，身體漸漸發熱，汗水順著耳後滑下，說話時的喘氣聲也漸漸加粗。鍾屏瞥了他一眼，道：&ldo;跑步別說話了，待會你就跑不動了。&rdo;陸適側頭看了眼，對方步伐依舊輕快，路燈下面色微紅，劉海略溼，貼著額角，仔細聽，能聽見她勻速的呼吸聲。陸適不再說話。隊伍漸漸散亂，他們處於中間的位置，偶爾還能聽見何隊長在前方的吆喝聲。新買的黑色t恤開始貼緊他的後背，汗水一滴一滴地落下來，他的大腿發癢，小腿肌ròu重得像灌了鉛，步伐越來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