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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麟生跟周焱說：&ldo;你等會兒啊。&rdo;去了中年民警跟前，問，&ldo;怎麼了？&rdo;中年民警看了周焱一眼，把王麟生拉到一邊，低語道：&ldo;那姑娘，要麼就是離家出走了，可是問她拿身份證，又說沒有，這種情況，多半是出來騙的。&rdo;&ldo;您說什麼呢。&rdo;&ldo;別不信，你當騙子就不會騙警察？現在的騙子主意多的去，膽子大的很，尤其是這種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小姑娘，容易讓人輕信，別讓我說準了，待會兒就會向你借錢，我給你打個預防針！&rdo;王麟生朝周焱看去，對方抱著書包，拿著一個充電器，問他：&ldo;我能充會兒電嗎？&rdo;&ldo;哦，可以，沙發邊上有cha座。&rdo;王麟生指了指，拍拍身邊的老前輩，朝周焱走去。王麟生又問了她幾句，見對方沒什麼精神回答，他抱出一條毯子，讓她在沙發上睡一會兒。周焱松下緊繃的神經，很快就在沙發上睡著了。她額頭潔白圓潤，顯得眼窩深，嘴巴小巧卻豐潤，臉像剝殼荔枝，清秀可愛，確實容易讓人輕信。王麟生把沙發這頭的日光燈關了，再把冷氣溫度調高一點，這才悄聲回到座位上。一晃一夜。手機鬧鐘沒關，五點鐘就叫醒，周焱恍恍惚惚醒來，沒留神把書包踢到了地上。王麟生撿起書包遞給她：&ldo;你可以再睡一會兒。&rdo;周焱胡亂點頭，嘴上卻說：&ldo;不用了。&rdo;她關了鬧鐘，拔了充電器，書包裡的書都亂了，拉鍊不好拉，周焱把書本拿出來理了理。王麟生隨手拿起一本看了看，問：&ldo;你還在唸書啊，大幾了？&rdo;周焱動作頓了下，說：&ldo;下學期大三了。&rdo;&ldo;我還以為你更小點兒呢，原來都快大三了。&rdo;他隨手翻了翻，裡面掉出一張報紙，&ldo;咦？&rdo;彎腰撿起，拿在手上，才發現這張報紙歲月悠久，紙張發軟，字型有點模糊掉色，可能因為長期夾在書裡，所以又特別平整。王麟生掃了眼面朝上的內容，突然又&ldo;咦&rdo;了一聲，還想再看，報紙就被抽走了。周焱把報紙小心夾回書裡，背上書包，說：&ldo;王警官，謝謝你。&rdo;&ldo;你這就走了？&rdo;周焱點頭，昨晚來的路上，她原本還想能不能跟警察借點路費，這個念頭在中年民警那番刻意壓低卻又不低的聲音出來後，就被她打消了。周焱發現到昨天為止，她所擅所長的只有&ldo;借錢&rdo;二字，母親的話像一顆顆釘子一樣敲進了她心頭，生疼，深刻，在看見那艘船毫不猶豫的離去之後，又血流不止。她漫步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不再想老鼠ròu和羊ròu的差別，她開始思考，下一步該做什麼。經過昨天的碼頭，周焱不自覺地又望去一眼，大清早，天剛亮，那裡已經人頭攢動，幾個人大喊大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無論發生何事，都與她無關，周焱繼續向前。這個時間只有早餐店開門，周焱走完一條街，踟躕一會兒，選定一家店進去。她從前性格內向，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這兩年跟著母親東奔西跑，從城市輾轉鄉鎮，性子被磨礪了不少，甚至跟兩年前的她已經天差地別。周焱覷了個空，問老闆：&ldo;請問，你們店裡招人嗎？&rdo;老闆雙手擦了擦圍裙，上下打量她：&ldo;你要找工作？多大了？&rdo;周焱笑答：&ldo;二十！&rdo;&ldo;我們是要招個小工……你身份證帶了嗎？是本地人嗎？以前做過沒有？&rdo;周焱道：&ldo;我外地來的，身份證丟了。&rdo;周焱應聘失敗，早餐店老闆擔心她外地人不穩定，沒身份證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滿十八週歲。周焱有了第一次的嘗試，接下來膽子更大，但工作不好找，十家有十家不招人，她連一個面試的機會都沒得到。好不容易等到一家貼著招聘啟示的服裝店開了門，又因為她沒有身份證，將她拒之門外。周焱說不出的心灰，捏著手機，剋制住打電話的衝動。走走停停，最後她停在了一處雜糙叢生的路邊。船上。李政出了駕駛艙，回去洗了把臉，正準備睡覺，一通電話趕跑了他的瞌睡蟲。&ldo;哎喲李政啊，你到哪兒了啊？&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