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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再不信，也束手無策。她初中學歷，做了半輩子工廠女工，嫁給中學老師門不當戶不對，幾十年下來只知道幹活和cao持家庭。她再怎麼要強，也不過是個沒有文化的中年女人。&ldo;……為什麼瞞著我？&rdo;周焱問。&ldo;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呢，沒用。&rdo;&ldo;那什麼才叫有用？&rdo;&ldo;過你自己的日子，別管其他雜七雜八的。&rdo;&ldo;這是雜七雜八？！&rdo;&ldo;是。&rdo;周母冷聲說。周焱看著她，眼睛裡全是紅血絲。周母說：&ldo;你想知道的，現在也知道的差不多了，還想問什麼？&rdo;周焱忍了一會兒，儘量平靜的問：&ldo;你要在這裡住多久？&rdo;&ldo;再說吧。&rdo;&ldo;……&rdo;周焱終於說出口，&ldo;媽，我們走吧，別呆在慶州了。&rdo;周母看了她一會兒，沒有回應，只把水杯遞給她，說：&ldo;喝點水，不看看你嘴唇。&rdo;周焱接過杯子，聽話地喝了一口，像扁桃體發炎的感覺，下嚥都困難。周母問：&ldo;外面那個人就是你舅公那個侄子？&rdo;&ldo;……嗯。&rdo;&ldo;你這些日子一直跟他在一起？&rdo;&ldo;嗯。&rdo;周母沉默半晌：&ldo;就你們兩個人？&rdo;&ldo;……一開始還有一個叔叔和一個小孩。&rdo;周母直截了當：&ldo;是不是跟他談戀愛了？&rdo;周焱縮了縮腳趾頭，涼鞋颳著地板說：&ldo;嗯。&rdo;抬頭看向母親，想看她的反應。周母卻沒再說什麼，坐著想了一會兒。周焱叫了聲：&ldo;媽？&rdo;&ldo;嗯？&rdo;周焱抿了抿唇，起身走了幾步，蹲下來，扶著母親的膝蓋，臉頰貼著她的大腿蹭了蹭。周母起先沒反應，過了一陣，她才輕輕摸著周焱的頭髮。周焱低聲說：&ldo;你長白頭髮了。&rdo;&ldo;是有幾根。&rdo;&ldo;……媽，這兩年累不累？&rdo;&ldo;就那樣，我最初在工廠裡幹活，那才叫累。&rdo;&ldo;我知道你放在舅舅那兒的八千塊錢了，我大學裡會做兼職賺錢，不讓你這麼累了。&rdo;&ldo;……好。&rdo;&ldo;我這次找的工作在老家，有宿舍的，你跟我一起住。&rdo;周母摸著她的頭髮，很輕地&ldo;嗯&rdo;了聲。周焱笑了下，聲音清亮起來：&ldo;老家房子便宜，我們省吃儉用點，把老房子再買回來好不好？&rdo;&ldo;好。&rdo;周母拍拍她，&ldo;我上個廁所，你把門口那個叫進來，外面大風大雨的，站走廊上也不像樣。&rdo;周母進了洗手間，周焱去開門，一股煙味衝了進來，地上已經有了兩根香菸。李政手上還夾著一根，見周焱偏了下頭，他把手上那根扔地上，腳尖碾滅了，問：&ldo;怎麼了？&rdo;周焱說：&ldo;我媽讓你進來。&rdo;&ldo;談好了？&rdo;周焱想了下，點點頭，把李政一拉，說：&ldo;你淋溼了。&rdo;順手拍了拍他的衣服。衛生間的門剛好開啟，周母看向李政。李政把周焱手腕一握，放下鬆開，叫了聲：&ldo;阿姨。&rdo;輩分亂了套，沒人計較。周母問：&ldo;你叫？&rdo;&ldo;我叫李政。&rdo;&ldo;哦，李政，對，我記得，那個時候我記得你還在唸初二還是初三？&rdo;&ldo;那會兒初三。&rdo;&ldo;那現在是三十二還是三十三來著？&rdo;&ldo;三十二。&rdo;&ldo;哦。&rdo;周母指了下c黃，&ldo;坐著說吧。&rdo;&ldo;誒。&rdo;周母拍了下週焱：&ldo;幫我拔白頭髮。&rdo;周焱一愣：&ldo;……哦。&rdo;周母解開頭髮，微微側坐在c黃邊上，前兩年頭髮一片烏黑，這兩年白了好幾叢，表面有幾根白的，撥開一層黑髮，底下更多。周焱看著眼前好似成片的白髮，鼻頭一酸。她沒試過拔頭髮，不敢輕易下手，攥著一根輕輕地拉扯。周母道：&ldo;用點力，動作利索點才行，你這樣不輕不重地扯著疼，痛快來一下！&rdo;周焱試著用力一拽，感覺手底&ldo;噠&rdo;一下，一根白頭髮被連根拔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