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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跟出來,沒看,心擰得麻了,額頭往門板上砸,砸第二下的時候額頭一軟。李政紅了眼,手心擋在門板上,周焱抓著他的衣服,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警笛聲愈行愈遠,到最後,再也聽不見半分。許久,黑夜重新歸於寧靜。周焱在房中枯坐,面色蒼白,雙眼紅腫,神情呆滯。過了會兒,問李政:&ldo;幾點了?&rdo;李政說:&ldo;兩點。&rdo;&ldo;車子到了哪裡?&rdo;&ldo;……還不到三分之一路程。&rdo;周焱揪著書包帶子,過了會兒又問:&ldo;幾點了?&rdo;&ldo;剛過了十分鐘。&rdo;李政說,&ldo;睡一會兒。&rdo;周焱躺了下來,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天花板。燈罩上有幾隻小飛蟲在爬來爬去,燈罩裡面許多黑點,都是小蟲子的屍體,不知道已經死去多久。周焱說:&ldo;還在下雨。&rdo;李政索性撩開她的被子,躺了下去,把她往懷裡一摟。他問:&ldo;睡不著?&rdo;&ldo;嗯。&rdo;&ldo;那隨便說說話。&rdo;&ldo;說什麼?&rdo;&ldo;你想說什麼?&rdo;周焱想了想,說:&ldo;我媽讓我開學去讀書。&rdo;&ldo;我知道。&rdo;&ldo;她給我留下了八千塊錢。&rdo;&ldo;挺多的。&rdo;&ldo;她之前還不讓我讀書,我跟她說我要回學校,她還把趕走了。&rdo;&ldo;就是你上我船的那回?&rdo;&ldo;嗯,就是那回。&rdo;李政說:&ldo;你媽心腸挺硬。&rdo;&ldo;她就是這樣的人。&rdo;周焱說,&ldo;她狠得下心。&rdo;&ldo;她對你狠不下。&rdo;&ldo;不,她對我最狠得下,你不知道這兩年她讓我做的事,演出的時候我被那些男人吃豆腐,她眼睛都不眨。&rdo;李政問:&ldo;真被吃豆腐了?&rdo;&ldo;……也沒有。&rdo;李政摁了下她的額頭。周焱往他的胸口貼了下,輕聲說:&ldo;我媽要坐牢了……&rdo;李政手臂收緊,胸口的布料溼了。&ldo;我媽要坐牢了,李政……&rdo;李政抱住她的腦袋,聽著胸口悶悶的哽咽聲,不停親吻她的頭頂,低聲說:&ldo;你媽是個成年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會有什麼樣的後果。&rdo;周焱搖頭。李政又說:&ldo;那姓王的警察不是說了,量刑也許會輕。&rdo;周焱仍舊埋著頭。其實說得再多,都是多餘,所有理智在最親的親人面前總會輕易化為烏有,任何道理都會像灰塵一樣變得讓人厭惡。李政只能抱緊她,說:&ldo;你還有我,嗯?&rdo;到了後來,周焱昏昏欲睡,李政一直沒闔眼,注意著時間。車子已經過了二分之一的路程,周焱眼角的淚痕已經結成了塊,李政輕輕摳了下來。車子過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時,周焱在睡夢中哭了一聲,很短一下,然後皺緊了眉頭,李政親了親她。車子過了四分之三的路程時,周焱的眉頭鬆開了。車子走完了全部路程,李政靠著枕頭,嘆了一聲,心口微疼。周焱醒得很早,天邊已經有了淡淡的光線,雨似乎停了。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的她二十歲,父親亡故,母親坐牢,她坐在一艘大船的甲板上讀著課本。她明明還在唸高一,剛跟父母來慶州旅遊,昨天入住了農家樂,吃了父親釣的魚。&ldo;周焱,周焱?&rdo;周焱轉頭,望向c黃邊的男人,他似乎剛洗過澡,身上的水還沒擦乾。&ldo;周焱,醒了?&rdo;周焱沒說話。&ldo;快六點了。&rdo;是麼,快六點了?&ldo;怎麼了?&rdo;她只是還沒睡醒。李政拍拍周焱的臉:&ldo;怎麼了?說話!&rdo;周焱目光呆滯,沒有給他一點回應。李政將她從被子裡挖起來,抱著說:&ldo;說話。&rdo;仍舊沒反應。李政掐著她下巴:&ldo;啞巴了?我讓你說話!&rdo;周焱還是不動。李政貼了下她的臉頰,把她抱住,一下一下順著她的背,低聲說:&ldo;說句話,乖,跟我說句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