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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江江不記得那天她是怎麼走過去的。隱隱中似乎有一種力量吸引著她。遠遠的段沉像解不開的宇宙黑洞一樣,將她吸了進去,她只是本能地向他跑去。月光盈盈,紅塵斑斕,於江江覺得每一步都跑得那麼踏實。她像一顆被髮出去的子彈,此去,便無法回頭。她是&ldo;撞&rdo;到段沉背上才停下來的,像只八爪魚,她緊緊地抱著他的腰。完全不顧女孩的矜持。她有一種奇怪的錯覺。不能讓他走,今天如果放他走了,他們就再也不能一起走了。&ldo;你別走。&rdo;於江江甕聲甕氣地把臉埋在段沉緊實寬厚的背後,軟弱地祈求:&ldo;別從我的生命裡消失了,我一個人害怕。&rdo;段沉就這麼任由於江江抱著,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他的呼吸有條不紊,體溫溫暖怡人,也有點熱。空氣中那些緊張凝結的分子漸漸舒展。兩顆原本護得死死的心,終於在此刻開始卸下防備,漸漸靠近。不再抵抗命運,不再迷信歷練。只是循著自己的心,走在時間的尖刀上。過一天是一天,不死就是賺了。良久,他噗嗤笑了一聲,彷彿兩人不曾爭執:&ldo;別咒我,我還不想死。我這麼逆天的人,誰消失了我也不可能消失。&rdo;&ldo;……&rdo;段沉剛送於江江到家,掉頭回家。路上想給她打個電話,結果想起來自己一氣之下把電話給砸了。至於那會他為什麼砸電話,回想起來,大概是不砸電話他就要忍不住砸她了。她說出&ldo;普通朋友&rdo;四個字的時候,他真的很想上去掐著她的脖子問問她,有那個普通朋友像他這麼掏心掏肺?一路回來於江江臉紅撲撲的像個蘋果,一貫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第一次全程含羞,話都不說。段沉見她樣子有趣,時不時伸手要去握她的手,都被她粗魯地開啟。段沉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面前說起自己的家世,那是他一貫逃避的話題:&ldo;我沒有爸爸。我是個私生子。段曼云為了離開大山,勾引了到山裡支教的老師。然後有了我。結果最後她知道那個老師根本不打算回城,就和他拜了。至於我,大概是月份太大了打不掉吧,不然她不可能會要我。&rdo;段沉輕描淡寫,像在描述別人的故事一樣說起自己的身世。用的字眼全是涼薄冷情,十足不堪的。他形容自己就像再形容一件不受歡迎的垃圾。於江江聽了兩句就覺得聽不下去。&ldo;不要這麼說自己。&rdo;她想了想,安慰他道:&ldo;禍害也有禍害存在的意義。&rdo;段沉被她逗得直笑:&ldo;也許吧。我就是我,存在即合理。&rdo;&ldo;段總……就是你媽媽……我總覺得不是這樣。一個女人年紀輕輕帶著孩子,怎麼可能沒有愛,如果完全沒有,她大可把你丟給男人,甚至根本不管你的。&rdo;段沉自嘲地一笑:&ldo;是的,我該感激她對待親生兒子還有幾分人性。&rdo;&ldo;……&rdo;於江江被他這副明明在乎的要死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急得抓耳撓腮:&ldo;你就不能不這麼說自己嗎?&rdo;&ldo;哈哈。&rdo;段沉笑著:&ldo;別為我難過。我從來沒覺得難過。&rdo;&ldo;你騙誰?&rdo;&ldo;騙我自己。&rdo;段沉一字一頓地說。段曼雲的成功,把段沉從一個風/騷交際花的私生子變成了一個女人心往神馳的高富帥。段曼雲曾優雅地端著酒杯,以看破紅塵的口吻對他說:&ldo;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錢的人才有自尊和人格,才能睥睨這個世界。你現在能成為上等人,都是錢。&rdo;段沉對此不屑一顧。那年他還在校園裡,揣著30美元離家出走,在外流浪。見識過各式各樣的風景,也遇到過各種各樣的人。有好人、有壞人,都是鮮活的人,有不同的個性、經歷和想法。一個多月後,他糙得完全如同一個流浪漢一樣回家。渾身灰土,衣服破舊。風餐露宿的生活讓段曼雲嗤之以鼻。可她不會知道,最美的風景,都在段沉的腦子裡。段沉對她說:&ldo;錢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rdo;段曼雲諷刺地看了他一眼:&ldo;你擁有它,才覺得它不值錢,段沉,你這叫有恃無恐。&rdo;說不上和段曼雲有什麼母子情。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在針鋒相對。可段沉就是偏偏對段曼雲的話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