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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電話竟又不識相的響了起來。顧衍生有些不耐，看也沒看就接了起來。&ldo;顧衍生。&rdo;&ldo;……&rdo;顧衍生順口的一句&ldo;謝謝&rdo;瞬間鎖在喉間。她拿遠電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真是的路叢光。她突然就有點緊張了。她小心翼翼的答著：&ldo;你好。&rdo;&ldo;顧衍生，你現在到我身邊來好不好？&rdo;&ldo;你怎麼了？&rdo;顧衍生疑惑，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對勁。&ldo;別問我任何話，我什麼也不想說，顧衍生，你快點到我身邊來，現在。&rdo;&ldo;哐當‐‐&rdo;說話間，那段似乎有什麼東西倒塌了。顧衍生緊張的握緊了電話：&ldo;路叢光？&rdo;&ldo;……&rdo;那端什麼聲音也沒有。&ldo;路叢光？&rdo;半晌，一怔窸窣的聲音，路叢光的聲音終於又從聽筒裡傳來。他冷冷的說：&ldo;我在工作室。你可以選擇不來。&rdo;&ldo;……&rdo;握著結束通話的電話，顧衍生眉頭緊蹙。去還是不去？顧衍生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六點半。她果決的對司機說：&ldo;師傅，掉頭，去東興路。&rdo;……等顧衍生趕到工作室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顧衍生看了一眼時間，七點十五，距離和葉肅北約定的時間只剩四十五分鐘了。要說她不急，那絕對是騙人的，她和葉肅北認識二十幾年，葉肅北從來沒有主動幫她過過生日，即使他有送禮物，那也是顧衍生提前很久就開始旁敲側擊的。所以今天對顧衍生來說，無疑是非比尋常的重要。她凝著眉，一咬牙三步並作兩步兩步的上樓。腳步停在門口，眼前的工作室裡一片黑暗。她猛一推開門，還沒等她摸索著開燈，整個工作室就突然亮了起來。路叢光手裡握著一束花站在一大簇綁好的氣球堆旁，他身前用於繪圖的長桌被收拾一新，鋪上了垂有流蘇的桌布，上面擺放著精緻的食物和熠熠生輝的金屬燭臺。路叢光笑臉盈盈，好看的眼睛彎成一輪新月，工作室裡燈火通明，燭臺的金屬光芒折射在他的袖釦上，隱隱發亮，璀璨迷離。顧衍生驚愕的怔在原地，像被定身一般，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路叢光笑：&ldo;驚喜麼？&rdo;顧衍生不是鐵石心腸，但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早已不能坦然自若的接受這童話一般的際遇。她深吸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時間，轉而對路叢光深深鞠躬，她咬著唇：&ldo;路叢光，謝謝你還記得我的生日，也謝謝你為我準備的一切，但是很抱歉，我現在不比以前，不能接受你的好意。&rdo;她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路叢光。他臉上有一瞬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僵硬，但是隻一瞬他便恢復常態，他聳聳肩：&ldo;沒關係，我早想到會這樣，你會過來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了。&rdo;看他有些失落的眼神，顧衍生有些不忍心。她沉默了許久才說：&ldo;那我先走了，真的很對不起，葉肅北還在等我。&rdo;路叢光繼續笑著：&ldo;沒關係，我只是想讓你看一眼而已，原本就是我逾越了。&rdo;她不敢再看路叢光，他越是雲淡風輕，她越是愧疚的無與倫比，從認識他的那一刻開始，她帶給他的就是災難一樣的生活。她喉間像哽了什麼一般，轉身離開的每一步都邁的異常艱難，腳下像灌了鉛一般。頭頂的天空像蒙上了一層晦暗的色調，以往璀璨的星光全數隱藏在這大片的晦暗中。一剎那間回憶像洩閘的洪水，幾乎在一瞬間將她從頭頂開始淹沒。她眼前滿是路叢光那張笑的溫柔的面孔。他對她的縱容幾乎能和她父親相提並論，過去她常常對他說：&ldo;路叢光，我覺得你不像我男朋友，你像我爸一樣，為什麼你會對我這麼好呢？&rdo;路叢光對她這樣幼稚的提問總是不厭其煩的回答著：&ldo;也許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吧。&rdo;正因為路叢光的寵溺和縱容，她才能活得那麼肆無忌憚，她每次找路叢光有事的時候總愛撒嬌喊他&ldo;小爸爸&rdo;。而他也不介意，只是伸手揉揉她的頭髮。這樣的時刻顧衍生總會有幾分恍惚，以為是葉肅北迴來了。她知道自己是不對的，可是在最痛最痛的時候，她總想拉一個人和她一起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