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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拿事業當生命的藍瑩,也拋下了工作全心全意去救治孩子。我突然就想到了尹萍。想起家變前,她對我千般百般的呵護。也許大家說的對,沒有母親是不愛孩子的,即使是尹萍。當年爸爸的案子轟動一時,作為黨的幹部,他成為眾所矢之的目標。三千多萬,這數目聽起來都觸目驚心。辦這個案子的領導是直接從上頭放下來的,爸爸的案子處理完了,就成為他反貪的政績。那時候我在家坐小月子,尹萍哪也不讓我去,我知道她是在保護我。也許是我對她太過信任,所以我沒有想到有一天她也會背棄我,背棄我們支離破碎的家。連續幾日,我都聽到她在陽臺打著電話,嫵媚挑/逗的聲音聽得我十足心驚,我一個人睡在黑暗空蕩的房間裡,感覺全世界都將拋棄我。這種感覺比滅頂之災更讓我害怕。直到一天夜裡,尹萍化了濃豔的妝容,穿著貼身的衣裙,高跟鞋走的噠噠響,她在鏡前反覆喬著衣裙。直到臉白如鬼的我出現在鏡子裡。她嚇了一跳,臉上有心虛的表情,她看了我一眼,皺眉說:&ldo;你在這幹嘛?&rdo;我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存摺,裡面有近十萬塊錢,是我這幾年的壓歲錢,我都沒有花。我遞給她,幾乎哀求的說:&ldo;別走,我有錢,你想要什麼我會給你買。&rdo;這幾天她的不尋常我已經可以大概猜到,一個習慣了華服玉食的女人,又怎甘平淡?也許是我說的太直白,一下子把尹萍激怒了,她惱羞成怒的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這是從小到大她第一次打我,我被打倒在地上,眼前全是星星。等我緩過神,我看到尹萍眼裡有眼淚。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尹萍哭。她拿著我的存摺,幾乎聲嘶力竭的吼道:&ldo;越尹,在你心裡我就是這種人?啊?在你們越家的人眼裡,我就是這樣是不是,越華年這樣,你也這樣,是不是?&rdo;我虛弱的幾乎不能動,看著她受傷的表情我幾乎以為是我誤解了她,可還沒等我說話,她的聲音已經陡然冷下去,她說:&ldo;越尹,沒有足夠的錢我一樣會走,你知道的。&rdo;那天過後,尹萍許久都沒有和我說話,那晚她最終哪裡都沒有去,再後來,爸爸被槍決了。我們住的房子開的車用的錢全都被沒收。從天堂到地獄,也就一瞬間。從那以後,我生活最主要的主題成為怎麼掙錢,我拼了命也要留住她。我不能失去尹萍,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說我賤也好,說我傻也罷,一個人孤獨活著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人,又怎麼能懂?即使尹萍不再是從前的尹萍,即使她變得暴躁易怒刻薄至極,可她是我的媽媽,是我活著唯一的寄託。感謝老天,留了最後一絲溫暖給我。連續幾日加班,很累,下班的時候耳邊都是同事們怨聲載道的嘮叨。也是,大家都是有家的人,誰樂意每天工作到十一二點?摸著黑到車棚取我的車,這電動車是我生日時候陳圓圓送的,雖然在單位裡顯得有點寒酸,但好在實用,我每天騎著它倒也方便。推著電動車從車棚出來,我看了一眼電池,剩的不多,大概只能騎一半,哎,昨天回太晚,尹萍睡著了忘了給我充電。人一忙碌起來總會忘七忘八。我輕嘆了一口氣,正準備走人,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黑影,我嚇了一跳,大聲斥道:&ldo;誰?!&rdo;我眯著眼,看著那道黑影拋掉了一個火紅的光點,我猜想著大概是菸頭。那影子向我走近了一些,藉著路燈微弱的光,我看清了來人。是紀時。方才的恐懼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難忍的揪心。他為什麼還要來?不是說好了,從此兩不相見?紀時越尹走後,看著空蕩蕩的c黃鋪,我茫然了許久。她說,&ldo;紀時,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見,也兩不相欠。過去現在,都一筆勾銷了。&rdo;說的那樣輕鬆,連表情都那麼雲淡風輕。也許,她真的忘了吧。我該慶幸不是嗎?在我那樣傷害她以後,她原諒了我。那段充滿了傷痕的青春,終於可以畫上完滿的句號。我沒有枷鎖了,可以忘掉過去開始新的生活,開始新的感情。可是為什麼,我覺得心情那樣沉重?我寧願她恨我怨我甚至報復我,那麼,至少,我在她心裡還是有重量的。我渴望這重量,哪怕是一星半點,至少我還可以安慰自己,也許,還是有機會的。可她已經完全放下了。沒有一絲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