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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捱到花蓓和學弟要離開了,他們在江州的一家川菜館替他們送行。水煮魚片端上來時,鍾藎夾了一筷,然後眉頭顫了顫,向服務員要了一碗飯。他看見她一臉痛苦地一口一口地生嚥著。他問她怎麼了,她說我有點餓。一碗飯吃下去,她又喝了一碟醋,再也沒動筷。學弟和花蓓上了火車後,鍾藎說她還有別的事,不搭他的車走。他說上車,我送你去醫院。他早看出來了,她不小心吞了根魚刺。不要,不要,她的頭搖得像撥浪鼓。快上來,他催促道。她吞口水的樣子,他看著都痛苦。那樣子很醜,我……我兩邊都有一顆蛀牙……像兩個黑洞。不得已,她頭一埋,老實坦白。他笑了,中國人哪個沒蛀牙。她不太情願地由他陪了去醫院,醫生檢查了下,臉一沉,看看臉苦成一團的她,朝他吼道,看上去也不是笨的人,怎麼盡做蠢事,喝醋、吞飯,這種陋習,你們也信?看看,她喉嚨都出血、紅腫了。她嘴巴被撐著,說不了話,愧疚地看著他。他笑笑,知道她難堪,轉過臉等著。是根極細極長的魚刺,戳在上顎上,又恰巧橫在嗓子口,醫生用攝子攝出來時,喊他看。回來的路上,她羞窘得一直沒說話。很是奇怪,學弟和花蓓沒來之前,他和她的單位挨著,兩人在同一個食堂吃午餐,卻一直沒碰到過。現在一認識,經常就遇上了。局裡的同事見他和她打了幾次招呼,開玩笑地問是不是他在追她?他說沒這回事,同事笑著說,你要是不追,那我追去了。這句話,他聽得很不舒服。五月到十月,是江州的汛期。那一年,氣候很異常,都十一月了,還連續下了一個星期的大雨。江州城挨著海,就漲潮那一陣,海邊的閘門一關,江州城就進水了。銀杏大道是城裡最低的地段,水一直漫到膝蓋。單位裡給每人發了一雙長筒靴。有天傍晚,他值班,去食堂吃晚飯,在馬路邊看見她。她低頭在整理著褲管,長靴有點大,褲管塞進去,走起來還是空蕩蕩的。她艱難地邁著步,重心有點不穩,手裡的傘東倒西歪。他就遲疑了一下,就向她走過去了。水什麼時候能退啊,難受死了!她小聲對他抱怨。我扶你。他把手遞給她。她把散落在眼前的髮絲別到耳後,不好意思笑笑,謝謝,她怯怯地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接,兩個人都有點慌亂。水太大了,她走得非常緩慢,鼻樑上滲出密密的汗珠。天色越來越暗,他抬起頭看看,低聲道:我揹你吧。她可能以為自己聽錯了,有點發懵。來吧,這樣快點。他彎下身子,就去拉她的手。她僵著,卻又不得不面對現實。她環住他的肩,往上一躍。啊,掉了!長靴從腿上滑了下去,掉進了水中,她失聲叫了起來。他以為她是說她要掉了,忙用力地把她往上抱了抱。屬於女子獨有的綿軟和清香就這麼狩不及防地漫向他的每寸肌膚。他的心撲通、撲通、撲通,一聲接一聲地加速。她埋在他脖頸,羞成了一株成熟的蕃茄。傘一斜,將兩人擋在了眾人的視線之外。雨,落得更歡了。7,愛情就像一張紙(上)第二天,早餐桌上,鍾藎看到早報新聞版面登出凌瀚來寧講座的事。篇幅不是很大,還配了張照片。白襯衫,無框眼鏡,雙臂交cha,站在一排書櫃前,很有幾份學者風度。&ldo;這麼能文能武的年輕人現在可不多。&rdo;在鍾書楷眼中,特警屬於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粗人。鍾藎放下報紙,去廚房煮雞蛋、打米糊。打了一針,又吃了藥,腹痛好多了,但還是不敢輕怠。&ldo;給我帶一碗米糊。&rdo;鍾書楷說著話,眼睛瞥到方儀從臥室出來,慌忙噤聲。方儀已經化過妝,還沒換衣服,只穿了件橘紅色的睡袍。&ldo;前幾天體檢,你看過你的血脂指標是多少了嗎?還有,你瞧瞧你的肚子,都像有三個月的孕婦了。除了一杯果汁,其他什麼都不準碰。&rdo;鍾書楷咧嘴,&ldo;都這把年紀了,這不行那不行的,活著有什麼趣味?&rdo;&ldo;我這都是為你好。我倆要是一塊出去,說你像我爸,你舒服?&rdo;平時,這樣的話,鍾書楷聽了就一笑而過,今天突然來氣了,&ldo;少臭美,你都不算個真正的女人,也就我良心好,容忍你。換了其他男人,你有現在這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