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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麼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了？&rdo;戚博遠像跌入了沉思，過了一會，才說道：&ldo;好像沒有。我進書房列印發言材料，她給我切了點水果，送進書房。&rdo;鍾藎放緩了呼吸，&ldo;水果是在書房切的？&rdo;&ldo;哈哈，姑娘你不常做家務吧，水果當然是在廚房切的。&rdo;戚博遠笑了，有一份長者對晚輩嬌寵的意味。&ldo;你吃了嗎？&rdo;&ldo;司機在樓下等著，我有點著急。她用水果刀戳了一塊蘋果遞給我。&rdo;鍾藎的思維有些跟不上了，&ldo;水果刀切好不是應該擱在廚房裡嗎？水果一般不都是用牙籤戳？&rdo;戚博遠挑挑眉，&ldo;不是人人都墨守成規。&rdo;鍾藎不再盯這個問題，繼續問道：&ldo;接下來呢？&rdo;&ldo;接下來的事景隊長不是都一一查清了？&rdo;啊！鍾藎瞪大眼，&ldo;你殺了你妻子？&rdo;在她的內心深處，她有時會希望戚博遠否認，這件案子其實另有隱情。戚博遠沒有否認。他接過水果刀，吃下蘋果，然後返手就把刀刺向了妻子。&ldo;你刺向她時，她沒有躲開？&rdo;&ldo;她在看著電腦，沒有注意。&rdo;鍾藎定定地看著戚博遠，平淡的口吻，像是在訴說一個枯燥的生產計劃，她卻聽得毛骨悚然。戚博遠殺了妻子之後，收拾好行李，在電梯裡遇到一位鄰居，還相互問候。上車時，他為讓司機久等還說了抱歉。他的行為、舉止，正常到不能再正常。&ldo;你……愛你妻子嗎？&rdo;她問了一個和案子無關的問題。戚博遠回答：&ldo;我愛的人在我心中，但我對婚姻忠誠。&rdo;人的心，都是深深的海洋。他沒有隱瞞，什麼都交待得很清楚。法醫簽定過了，水果刀上的指紋是他的，家裡沒有第三者的腳印。這真的是個一點趣味都沒有的簡單案子，上訴材料整理好，就等著開庭了。可是鍾藎就覺得不對勁，順利得處處不對勁。戚博遠不是一個職業殺手，不該表現得這麼淡定。&ldo;他心理上不會有問題吧？&rdo;她問牧濤。牧濤在看她的提審記錄，越看眉頭蹙得越緊，&ldo;他的電腦裡有什麼？&rdo;&ldo;呃？&rdo;鍾藎想了下，&ldo;他說是發言材料。&rdo;&ldo;其他呢？&rdo;鍾藎搖頭。牧濤指著記錄裡的一行字，&ldo;他的這句證詞有疑點，要好好推敲。他吃水果時，她妻子在看電腦，似乎是這個讓他起了殺心。你去找景隊長，讓他陪你去戚博遠家檢視下電腦，找個懂計算機的專業人員一同去。&rdo;鍾藎直流汗，這個記錄她看了好多遍，都沒注意這一點。吃完午飯，鍾藎就急急去刑警大隊找景天一。下臺階時，看到停在看守所門口的那輛銀色凌志瀟灑地駛進了檢察院。汽車響了兩聲喇叭，常昊戴著墨鏡從裡面跨了出來。鍾藎不想和他打招呼，假裝沒看見，常昊卻沒讓她得逞。&ldo;聽說鍾檢早晨提審我的當事人了？&rdo;春天風大，他那頭捲髮被風吹得東倒西歪，感覺就像頭上頂了只大鳥窩。鍾藎心想那個票夾裡的美女怎麼不提醒他戴頂帽子或者剪個光頭呢，這樣子很有礙市容。&ldo;哦！&rdo;她沒有深談的願望，&ldo;檔案室在四樓，你可以爬樓梯，也可以坐電梯。&rdo;辯護律師自人民檢察院對案件審查起訴之日起，可以查閱、摘抄、複製案件的訴訟文書、技術性簽定材料。她給他指了路，算是很禮貌了。&ldo;別說鍾檢對《刑事訴訟法》還真是瞭解得不少。&rdo;常昊摘下墨鏡，咂咂嘴巴，&ldo;不過，那些簽定材料什麼的，我用不著。&rdo;鍾藎又不淡定了，腹誹道：口氣這麼大，那你來這幹啥？常昊像是聽懂了她的腹語，&ldo;我就來打聽下什麼時候能開庭。我手裡案子多，不能日日耗在這，我要安排我的日程。&rdo;&ldo;那你跑錯地了，這兒是檢察院，不是法院。&rdo;&ldo;法院說還沒收到你們的上訴材料。你們能快點嗎，我的當事人年紀大了，在看守所裡多呆一天，健康就得不到保障。&rdo;鍾藎深呼吸，再深呼吸。雖然中肯地講，他的長相還不算太壞，但他那囂張的個性、囂張的名字、囂張的頭髮、囂張的目光，就足夠令人討厭了。從此刻起，除了在法庭上，她不想再和他講一句話，她發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