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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是件美妙而又神奇的事,她是那麼敏感,可能是受精卵一著c黃,她就感覺到了。她吐得昏天黑地,在辦公室不敢喝一口水,甚至聽到同事喝水的聲音,她都會作嘔。他和她都是機關工作人員,雖然大家的觀念不像從前那麼陳腐,但是表面上的一些道德理念還是要恪守。他們還只是在戀愛,情濃之時,自然渴望親密。他每次都有認真的避孕,意外又如何避免得了?這是美麗的意外。他兩個月前被北京特警大隊抽調過去,一個月回來一趟就不錯了。他執行的任務總是危險而又艱難,她怕分他的心,通電話時不提懷孕的事,只撒嬌說想他,很想很想。他說手中的任務一結束,他就回江州看她。很慢的時間在爬,如同在樹下看樹葉成長。在他回江州前十五天,她瘦了五斤,人都脫了相。同事都笑她是為相思瘦,她訕訕地笑。她很小心,沒有任何人看出她懷孕了。他是晚上的火車,到江州時已凌晨一點。江州的初冬,天空中飄著細細的雪花。雪花從她的視線中劃出無數道流痕。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很容易動情,一伸手的距離他們便可以合二為一。她聽到火車進站的聲音,書上說懷孕前三個月是很危險的,動作不宜太猛。她靜靜地站著,等著他走過來。他看上去有點疲倦,但絲毫也不影響他的英朗與俊偉。那個小小的生命是男生還是女生?如果是男生,會有他這樣的帥氣麼?她顫顫地伸出手,冰涼的指尖撫過他的臉頰,她說:&ldo;抱我!&rdo;他愣了一下,有些赫然地張開雙臂,將她裹進懷中。旁邊有人在吹口哨,還有人叫:快回家親熱去!回到公寓。她那間公寓挨著辦公室,處處都是熟人,他在城郊另外租了一套設施齊備的公寓,兩人都在江州,就會住這裡。等他吃了飯、洗了澡,他走進臥室,看到她穿了件睡裙,挺著肚子,在鏡子前轉來轉去。&ldo;很冷的!&rdo;他抱起她,把她塞進被窩中。&ldo;凌瀚……&rdo;她拉過他的手從睡裙下襬探進去。他親親她,揶揄道:&ldo;這麼熱情!&rdo;她羞紅了臉,卻沒有笑。當他溫厚的掌心覆住她的小腹,她問:&ldo;感覺到什麼?&rdo;他的眼底有些發青,眼中佈滿血絲。他目不轉睛看著她,神情突然大變:&ldo;你懷孕了?&rdo;語氣不是驚喜,而是驚呆。陷在喜悅中的她,沒有察覺,雙手環抱住他的肩:&ldo;是的,你要做爸爸了。&rdo;她以為接下來他會很快決定領證,在肚子大起來前,把婚禮辦了。一直以來,她所有的事,他都是這樣安排得妥妥的。他一反常態,眉蹙得緊緊的,心情好像很沉重。&ldo;你不開心嗎?&rdo;他笑得很勉強,&ldo;開心,但有許多事我要好好想想。&rdo;他吻了吻她的額頭,替她把被角掖好,熄了燈。這一夜,他沒有上c黃。早晨,她在陽臺上看到一地的菸頭。她沒能吃早飯,強嚥下去的一杯牛奶,也吐得精光。他站在洗手間前,看著裹在寬大棉衣裡面的她,說:&ldo;鍾藎,孕吐這麼厲害,不如……暫時不要孩子吧!&rdo;她嬌嗔道:&ldo;做媽媽哪那麼容易,不過,這是甜蜜的折磨。&rdo;他嘆口氣,進去替她洗了臉。北京那邊電話催得厲害,他在江州只呆了一晚,就走了,他對她說,他很快就回來。一週後,他回來了。這次任務似乎非常艱鉅,他憔悴得厲害,也很少講話。她晃著他的雙手,笑著問:&ldo;凌隊長,你準備怎麼處置我們娘倆呀?&rdo;他嘆氣,&ldo;我們現在分居兩地,經濟也不那麼寬裕,可能不能給孩子好的生長環境。鍾藎,再等……兩年吧!&rdo;這不像他講的話,可又明明出自他的口,她難受了,&ldo;這是我們的孩子,是個小生命,你不要這樣殘忍。如果你不想要,你儘管告訴我,我……要!&rdo;他默默地看著她,然後走了。上了火車,給她發了簡訊,說他要慎重考慮。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彷彿有什麼事發生,而她害怕知道。他的手機再也打不通,她每天強打精神去檢察院上班,頭暈噁心的感覺越來越厲害,四肢痠懶,她不得不請假在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