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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瀚沉默了,許久,他慢慢鬆開了她,&ldo;我給你拿傘。&rdo;就在他轉身的同時,她衝進了雨簾。&ldo;你和她說什麼了?&rdo;衛藍問。凌瀚一語不發去了雜貨間。常昊也告辭出來,檢察官跑得真快,才一會,都快到巷頭了。&ldo;你怎麼一臉深受打擊的樣?&rdo;他把傘往她那邊傾了傾,&ldo;和衛小姐一對比,知道落差了吧?&rdo;&ldo;閉嘴!&rdo;鍾藎已經抖得不行。他笑了,一點譏誚,一點調侃,&ldo;觸到你痛處了?我記得你挺結實的,原來從前是隻井底之蛙,根本不知天外有天……&rdo;她停下腳步,深呼吸。突然,她轉過身,舉起公文包,對著他沒頭沒臉地打來,&ldo;你這個人渣、這個變態、自大狂,我恨你,我恨你……&rdo;常昊顯然沒反應過來,就站在那兒,結結實實被打了幾下,手上的傘也掉了。鍾藎大口大口喘著氣,鬱積了很久很久的疼痛,在這一刻爆發了。是的,她恨,她恨得全身都在哆嗦!她打,用力地打!&ldo;你這個女人!&rdo;常昊的眼神猝然冷了下來,逼近一步,搶過她的公文包,陰影籠罩在鍾藎的臉上。他與她的臉,近在咫尺,他的怒火拂過她的面頰,她沒有動彈。&ldo;你瘋啦!&rdo;他推了她一下。她全身的力氣都已用盡,彈指一揮,都足以將她擊倒。她跌坐在地,腳踝處立刻火火地痛,雨水順著臉頰滴了下來,跟著滴下來的,還有止不住的淚水。&ldo;你……&rdo;常昊無措地抓頭,發瘋的人是她,怎麼她臉上淚比雨還流得快呢?他們一直打嘴仗,他也沒說什麼呀!遲疑了下,他蹲下來,想拉她起身。&ldo;求你,不要過來。&rdo;鍾藎胡亂地拭著眼睛。常昊震愕了,手僵在半空中。鍾藎任淚水肆流,她用手撐著地面,滑倒了幾次,才勉強站了起來。她拿過公文包,一拐一拐地離開了。那踉蹌的背影,讓常昊從來都堅韌的心莫名地發軟、發疼。二十米外,站著凌瀚,嘴唇白得沒有一絲血色。&ldo;兩個人是爭執了吧,常律師也真沒有紳士風度。你為什麼不扶鍾檢一把?&rdo;衛藍在院門下困惑地擰眉。&ldo;她的路還很長。這次我扶她,下一次她再跌倒,誰扶呢?她必須要堅強。&rdo;&ldo;你講得太深奧了。凌瀚,鍾藎這個名字聽著很耳熟,不過這個名普通,重名的很多。&rdo;直到看不見鍾藎了,凌瀚這才眨了下眼,突然感覺有些疼。低頭一看,一掌的腥紅。就在剛才,他生生把手中的傘柄給折斷了。18,幻化成風(下)(我想說,讓親難過,不是我的本意。這只是小說,小說總是帶點誇張與矯情,不要太當真!抱抱!)雨太大了,淋溼了衣服,淋溼了心,淋溼了整個城市。脖子裡的圍巾不知什麼時候掉的,沒什麼可惋惜,早該掉了,本來就不屬於她。她的腦海裡空無一物,方向也辨不清,只知道順著馬路往前走,前方有什麼,她不知道。唯一撐起殘餘的理智是她要保護她手裡的公文包,這裡面裝著戚博遠幾次提審的記錄,還有她寫的公訴時要涉及的要點。包本來是提著的,後來她就抱在了懷中,反到成了她唯一的支撐。雨水從敞開的脖頸往下灌,她能感到心窩處的冰涼。馬路附近是個廣場,不下雨的時候,這裡會有許多人跳廣場舞。舞曲都是流行音樂改編的,輕易能激起人的共鳴。她累了,找到一張石椅坐下。今夜,偌大的廣場屬於她一個人。五歲來南京,去江州四年,她今年二十六,在這座城市也生活了十九年,可是她總覺得她就是一個過客。她一直是飄泊不定的、孤立無依的。她想給花蓓打個電話,她想抱著方儀痛哭。一個人,只要用生命愛過一次,之後的愛,只是紙上談兵,她的心已經空了。永遠不要相信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會慢慢抹平一切,也不要相信新的戀情可以代替過去。愛,是刻在骨子裡,融在血液中。所謂堅強,所謂忘記,只是自我安慰。她什麼也沒有做,只是緊緊抱著包,身子有點發沉,如打溼的樹葉,幽幽下墜,雨聲輕了,視線一點點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