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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惟一皺著眉，摸摸成功的頭，又摸摸自己的，自言自語：&ldo;差不多呀，沒發熱啊！&rdo;&ldo;我不是在說胡話，我是在告誡你。單身女子獨居，要學會保護自己。&rdo;單惟一被成功的臉色嚇住，她妥協地點點頭。&ldo;你飽了嗎？&rdo;氣飽了！&ldo;你在催我走？&rdo;單惟一居然沒否認。成功捂著心口，已經說不出話來了。&ldo;哥哥說好下午送菜和水果過來，他……不讓我見成醫生。&rdo;&ldo;我難道是魔鬼，會把你給吃了？&rdo;&ldo;不是！哥哥說，這樣是為成醫生好，不然小護士們會亂八卦，影響成醫生的名聲。&rdo;&ldo;你就不在意你的名聲？&rdo;單惟天給單惟一的腦洗得真厲害。&ldo;我馬上就離開北京了。&rdo;成功倏地意識到，她一旦離開北京，一邊追尋眼鏡男從前的蹤跡，再一邊慢慢擦去和眼鏡男有關的一切，那麼，自然，他也在那一切之中。自飛機上驚悚的初遇，再一次次的邂逅、交集，不知不覺間，他已把她看作了一個特別的人，而她似乎沒有同樣的想法。他就不值得她一點留戀？這太欺負人了！成功朝單惟一投去狠狠的一瞥，單惟一驀然打了個寒顫。高牆，紅門，探出牆頭的桂花樹，絲毫不受季節的影響，樹葉依舊青翠欲滴，只是花瓣已經凋落了。漫天漫地的香是菊花散發出來的，雪海，玄墨。天鵝湖、清水荷花……單單聽花名，腦中已勾勒出她們的芳姿，親眼所見，她們的美遠遠不止這些。客廳裡養的是百合，餐廳裡是馬蹄蓮，哪一簇都是高雅聖潔……諸航深呼吸，每一次來到卓明的深宅大院，都會被歐燦刻意裝飾出來的高雅搞得想逃，逃到某個農貿市場，抱起一捧水淋淋的蔬菜，狠狠地補充幾口氧氣。果真是上不了廳堂！諸航失笑。前門傳來大門吱呀一聲開啟的聲音，有汽車駛了進來，勤務兵中氣十足地喊：&ldo;首長好。&rdo;心，撲通撲通，加了速。&ldo;航航來了，還給我帶禮物了。哈哈，今天吹得這是南風呀！&rdo;卓明邊走邊解開上面的風紀扣。諸航狗腿似的上前迎接。&ldo;我們的國防英雄，快讓我看看。嘖，瘦了，這小臉黃巴巴的。&rdo;卓明站在離諸航兩米遠的一棵紫薇樹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端詳著。如果有一天走了，她應該會很懷念這位外表嚴峻、內心慈祥的長者。他對她，疼如己出。&ldo;大首長，別說什麼國防英雄，這兒是家，咱們只聊家常。&rdo;諸航心中默默泛出一絲苦澀。其實，不止是大首長，這兩年的時光，一頁頁往回翻，溫馨的、美妙的，抽乾了她全身的氣力，很想做只鴕鳥，把頭埋進沙子裡，什麼都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ldo;對對，接受航航的批評。&rdo;卓明笑著拍拍諸航的頭。迎著風，卓明打了個大大的噴嚏，&ldo;受不了那些花香，一說，你媽媽又會生氣，沒辦法，忍著！&rdo;諸航同情地點點頭：&ldo;原來大首長也有委屈。&rdo;&ldo;那是，誰都不容易。&rdo;一老一少，對視一眼，哈哈大笑。&ldo;大首長，你洗過臉後，要練會字才吃晚飯嗎，我給大首長磨墨去。&rdo;諸航朝廚房瞟了一眼，湊到卓明耳邊：&ldo;阿姨今晚做了蝦餃，說沒你的份，吃飯時，我悄悄分你一半。&rdo;&ldo;航航，你動機似乎不良。&rdo;卓明深深地凝視著諸航。諸航俏皮地吐了下舌：&ldo;大首長火眼金睛，呵，我今天找大首長開後門來了。&rdo;諸航想辭職，她查過有關規定，現役軍官沒有辭職一說，只有轉業。轉業必須先打轉業報告，由上級主管部門黨委研究決定，不同意就不能離開。諸航琢磨了下，她現在如果把轉業報告送上去，百分百是會被拒絕的。想來想去，只有卓明能幫上她的忙。聽完諸航的話，卓明沒說話，去洗手間擦了把臉，脫下外衣，袖子捲到腕口。&ldo;是不是紹華做了什麼渾事，讓你難受了？&rdo;諸航耷拉著頭，沮喪到想哭，她表現得又那麼明顯嗎，為什麼成功和大首長一眼就能讀穿她呢？&ldo;絕對沒有的事。我是個自由散漫的人，部隊規矩太多，不適合我。&rdo;&ldo;比起兩年前在南京集訓選拔參加聯合國網路維護部隊時，現在的規矩算多麼？&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