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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航僵住,一時間很想起身告辭,可是看姚遠一副娓娓而談的樣子,她又無法打斷,只得痛苦萬分地聽著。&ldo;在國外的時候,班上就我們兩個華人,又跟的是同一個導師,很多時間都在一起,也談得來,愛好差不多,相愛是件很自然的事,可他對我卻沒有特別的想法。我以為需要時間,或者他是個對愛情態度嚴謹的人,戀愛必須是以結婚為目的。我願意等待。然後回國,我們在同一部門,甚至住進同一幢樓,可他還是……不喜歡我。我現在才明白了,愛情是將就不得的,哪怕像遠古時期的伊甸園,世界上就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他會照顧她、保護她,卻不會愛她,因為她不是他心底的那個人。&rdo;姚遠臉上沒有遺憾,只有明瞭,語氣也不帶惆悵,她是真正走出來了。往事裡的那個女子是叫姚遠,卻像是別人的過去。&ldo;他真的是個好人,特別細心。讀博的壓力很大,夏天晚上我們都待在圖書館。圖書館很老舊,外面是個花園,蚊子特別多,每次他都會帶上清涼油,很多學生都向他借。其實蚊子很少惹他,可能是血型的緣故。&rdo;愛惹蚊子的是她,兩人坐在北航cao場邊吃冰淇淋,蚊子圍著她嗡嗡地叫,咬了滿身的包,他剛打了球,穿了件背心,胳膊上連個紅印都沒有。後來夏天一到,只要和他一起,他總會像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掏出盒清涼油,盯著她上上下下地抹。小艾說她一開口講話,都有一股清涼油的味。從姚遠家出來,春天的陽光能有多曬人,諸航走著走著,卻有點恍惚了。遙遠的過去隔著經年掀開,很多都模糊了,那些畫面如同歲月裡的流沙,在臺風夜早被颳走了,這街道,這樹,這些高樓,這些高聲響著喇叭的車,才是真真實實的。花,霏,雪,整,理一個男孩兒懶洋洋地坐在路邊的長椅上,黑毛衣,格子圍巾,長髮,他輕輕撥弄著懷裡的吉他,似有似無的音符惹得經過的女孩兒不住地回頭。他是好人嗎?諸航站著認真打量。國產大片裡,好人都有一張國字臉,端正的眉,眼神凜然正氣,壞人三角眼,笑容猥瑣,好與壞如同白與黑,一目瞭然;老電影裡,好人是拯救地球或者宇宙的大英雄,出身普通,卻被委以重任,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像打不死的小強。壞人一開始或是斯文敗類,或是翩翩貴公子,或是站在權力巔峰的主宰者,無論哪種,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都在做著不切實際的夢,雖然結局總是正義戰勝邪惡,卻讓人感覺是好人出於羨慕妒忌恨對壞人下了手。還是法國影片溫和、從容,好人壞人從外表上看上去差不多,行事也沒多誇張,兩人坐在一塊,喝著香檳,聊聊哲學,談談人生,輸的人輸得很有尊嚴,贏的人則有點惋惜,以後這麼瞭解自己的酒友沒有了。被這兩道目光注視的時間有點久,彈琴的男孩兒裝不下去了,突地抬起頭,擰擰眉,這人遇到什麼事了,眼神那麼悲傷?俄羅斯報紙又登載了對保羅的一篇採訪,網上很多人說他在故弄玄虛,他只是飛翔的山鷹裡一個跳樑小醜,實際上他手裡根本沒有什麼絕密資料。保羅向記者公佈了中東地區前不久剛剛發生的一次槍戰的真相,那次槍戰造成幾百人的傷亡,媒體說是恐怖分子的血腥行為,保羅說實際上是某超級大國的間諜為當地反對黨上位策劃的一個陰謀。世界又一次微震,在輿論的壓力下,某超級大國發言人稱他們在當地的工作人員是為了協助聯合國從事救援工作,並沒有什麼陰謀。這一發言等於不打自招,保羅的支持者們瘋狂了,他們為保羅的正義、自由舉行遊行示威。很多國家的外交部在例行釋出會上,也對此事進行了譴責。欒逍並沒有過分關注保羅,他發現諸航這幾天沉默得有點過分。她如常地上下班,但除了上課,她幾乎不出辦公室。她並不是在備課、做教案,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對著電腦發呆。午飯的時候,他喊她去餐廳,她盯著他,好半天才應聲。馮堅也發現了,問他諸老師這是春困還是思春?打發掉來心理輔導的學生,欒逍疾步走向諸航辦公室。諸航不在,他找了圖書館、電教室,最後在籃球場看到她。她抱著雙膝坐在糙坪上,看幾個男生打比賽。&ldo;哪隊厲害點?&rdo;他在她身邊坐下,故作隨意地問道。&ldo;穿黑運動服的,他們有個不錯的中鋒,你看。&rdo;她用胳膊肘兒撞了他一下。欒逍看過去,中鋒竟然是個戴眼鏡的瘦高男生,三分球很準,動作也乾淨漂亮。欒逍看了一會兒,發覺有個矮個子的男生很靈活,中鋒的球多數是他傳過來的。只要球到了小個子男生手裡,不管別人怎麼圍攻,他總能抽身而出,把球傳給中鋒。兩個人之間的配合已經達到一個眼神就心領神會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