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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個農家子弟,哪條路是平坦的?第一次坐飛機出差,路上堵車,沒趕上飛機。他不知還有改簽機票這回事,和客戶約好晚上見面,那還是個大客戶,這次見面非常重要。來回機票錢快抵他一月的薪水了。他在機場大廳裡像只困獸似的走來走去,如果他是女子,真想放聲大哭。無奈,硬著頭皮給上司打電話,想請他向客戶道個歉,說明下情況,問問能不能延期。上司潑口大罵,你是白痴嗎,這點小事都做不來。這趟飛機趕不上,改簽下趟,你會死呀?最後,他在停晚趕到了那座城市,和客戶談得非常順利。這樣的糗事還有不少,那又怎樣,現在的他不管在什麼場合,不管面對什麼人,都從容不迫、談笑風生。看上去,他比誰差?邢程把身子往寬大的沙發上靠了靠,端起咖啡。咖啡很香,不亞於他在吉隆坡喝過的那些名品咖啡。喝咖啡,要有一份閒情,才能悠閒地品出味道來。客戶只呆了半小時,就急匆匆走了,說是媽媽住院,他得去陪夜。邢程約他過來,是想打聽點事情。下午,在&ldo;夜色黎&rdo;剛結識的印學文的那個叫吳用的朋友來榮發找他,兩杯茶之後,吳用提起想向榮發貸款五百萬。這個金額不大,但是吳用的手續不完善。吳用把以前的公司結束了,在濱江準備新開一家公司,做航工食品。濱江機場升級,航班增加,各種需求同時增加。吳用拿出的企劃案裡寫著,公司的航空食品化中式、日式和韓式,還有西餐。在中式裡,又分川菜、湘菜、杭菜……等等,可謂花樣繁多。憑他和印學文的交情,公司業務應該不會差。邢程猶豫了下,說要向宋總彙報下,讓吳用等他電話。吳用樂呵呵的,那就拜託邢總了。這個彙報是非常有藝術的,講在重點上,宋思遠就準了,講偏了,就沒戲。邢程想給印學文一個面子,但不敢掉以輕心。客戶曾經和吳用有過業務往來,但那是很多年前了。他答應幫著邢程打聽。客戶走後,邢程又續了杯咖啡。夜晚的咖啡館,情侶特別多,像交頸的鳥兒,擠在一塊竊竊私語。邢程和馬嵐戀愛時,經過咖啡館,兩人飛快地朝裡看一眼,又飛快地收回目光。咖啡,稍微上點檔次的,不過三四十塊一杯。對於現在的邢程,可以忽略不計,但那時是真心覺得貴。兩人只能吃吃路邊攤,看電影看午夜場,冬天約會在公園裡跺著腳轉圈,買衣服儘量買折扣店的。想想,對馬嵐是有一點愧疚的。像畫塵這樣的小女生,戀愛之初,肯定喜歡:吃吃浪漫的燭光晚餐,在月亮皎潔的夜晚,沿著樹木蔥籠的小徑散步,不然,就是開車去江邊看漁火,看幾場進口的大片,參觀參觀展覽館,多發簡訊,睡前打個電話,說上幾句溫柔的話。記住她的生日,記住特別的節日,經常準備點小驚喜……這就像個軌道,不走一遍,就不叫戀愛。想到那個畫面,邢程心口熱得發脹。他知道該怎麼做,但他現在還沒到做的時候。邢程很滿意現狀,算是達到了預期目的。再快點,他怕掌控不住,就會把自己推入被動的境界。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耐得住寂寞的人。邢程短促地笑了下,那笑意像朵深夏的荷,開在夜的水面上,一瓣是自信,一瓣是無奈,一瓣是酸澀,一瓣是譏誚。回榮發的路上,邢程又拐去了靜苑,開窗抽了根菸,默默凝視著裡面的燈光通明。什麼都沒想,就是看著。他聽到笑聲、琴聲、歌聲,彷彿住在裡面的人是另一個世界的,沒有煩惱,沒有失望。當然,那樣的身家,想要什麼沒有,煩什麼惱什麼呢?邢程搖上窗,發動引擎,一輛輝騰從車旁駛了過去。在兩車交會的瞬間,他看見開車的人是何熠風。何熠風住在靜苑?他現在去哪?都沒思考,邢程鬼使神差地跟上何熠風。一刻鐘之後,輝騰駛進了憩園,邢程神經突地繃得緊緊的,他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響如擂鼓……何熠風是來看畫塵的,這麼晚?拿起電話想撥給畫塵,手剛按了個鍵,僵住了。他有這樣的資格查問麼,他準備接受這個資格了麼?左思右想,電話不能打。第二天起c黃,邢程感覺精神萎萎的,刮鬍子時連著兩次失手,在下巴上添了兩道傷痕。進餐廳吃早飯,師傅向他說早上好,他勉強了半天,都沒擠出笑意。剛端上粥碗,宋思遠和人事處長從外面進來了。兩人像是已經說了好一會話。人事處長衝邢程點點頭,師傅要給他準備早飯,他擺擺手,只要了杯茶。這餐廳雖然正常是兩人吃飯,對師傅的要求卻很高,中式西式都要拿得出。宋思遠的早餐一般是一小塊三明治,煎得半熟的雞蛋,一碟水果沙拉,一杯牛奶。他吃飯時不愛說話,人事處長扭過頭和邢程輕聲聊著時政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