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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戲謔,也是調侃,可是聽在何熠風耳中,卻像諷刺。他發火了,不等阮畫塵,轉身就走。阮畫塵不明所以,笑嘻嘻地追上,把書包遞給他。是你告訴她們我和你在交往?他怒氣衝衝地質問。阮畫塵笑意不減,沒有呀,她們亂猜的。你為什麼不解釋?不想浪費時間。我們今天去東郊,那兒有銀杏林,可以拍照片,晚上還有露天電影。我沒看過露天電影。不去。他甩臂向前,衣角被拽住。他木雕似地站著,不願回頭。好吧,不去,那我們逛市場,好不好?阮畫塵從他身後探出頭,委屈求全地朝他擠擠眼。他把牙咬得癢癢的,接過她的書包。兩人真去了農貿市場,阮畫塵還在路邊的一家餐廳裡把校服給換了。走在賣蔬菜的攤位前,她捏捏西紅柿,摸摸黃瓜,咂咂嘴:哎喲,物價怎麼漲這麼快,老公,以後怕是連蔬菜也吃不起,怎麼辦?一張俊臉扭曲到變形,他命令自己想著實驗室裡那瓶枯萎的細菌,不去看她那故作苦惱的表情。賣菜的大媽震愕地看著他們,猶猶豫豫地問:你們成親了?是呀,都兩年啦!紙婚。看著真年輕,我以為你還在讀書。她捂著嘴咯咯笑,買了一袋雞蛋和他走出農貿市場。好了啦,臉臭臭的你,真的不好玩。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不會強求的。我們呀,就是過家家。她不再捉弄他,強忍住笑意。這話他更不愛聽,他在蹣跚學步時,都不屑於玩過家家這樣的弱智遊戲。真是一個迂夫子。她吐吐舌,蹦蹦跳跳地向前。不是不驚悚的,他在腦海裡一遍遍檢點自己的行為是否哪裡不當。畢竟她還是學生,還未成年……回到家,姑姑又不在。她要他坐下,說給他做飯賠禮道歉。誰會和一個小女生真計較,他慢慢平靜下來。她哪裡會做飯,把買回來的雞蛋洗了洗,放進鍋裡,再倒進冷水,煮熟了。倒上一碟醬油,兩人就站在鍋旁,沾著醬油,把幾個雞蛋全吃了。別說,味道真的很不錯。後來,她還給他煮過泡麵,下過餃子。我是一個合格的老婆,對不對?她搖著他的手臂,逗他。他不耐煩地甩開,吼問:你習題做完了沒有?她總是死皮賴臉的笑,讓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畫塵高三這年,也是何熠風在校的最後一學期,他面臨兩個選擇,一個是留校任教,一個是出國深造。他想哪個都可以,先要保證畫塵順利地考上大學。他特地把實習和寫論文的時間擠了擠,儘量多留點時間給畫塵。沒想到,開學都快一個月了,他還沒接到畫塵姑姑的電話。他跑去畫塵的租處,裡面換了新的房客。他給師兄打電話,師兄吃了一驚。你不知畫塵住校了嗎,自己要求的,說這一年要好好地溫課。哦,他終於解脫了。為了慶祝自己的解脫,他給自己買了瓶酒,喝得酩酊大醉,在宿舍睡了兩天兩夜。然後跑去告訴導師,他決定爭取國外的獎學金,出國深造。往事如煙,早已隨風!何熠風淡漠地對著撒哈拉沙漠風光下的女子聳聳肩,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多年前的一句戲言,沒有必要詳細分析,直接忽視。生活裡總是有些戲劇性的情節,錦上添花般,點綴幾筆,給日子染上幾份顏色。但那畢竟不是本來面目,生活應該是樸素的。&ldo;抱歉!&rdo;他越過女子。外面的空氣舒服多了,雪愜意地飄著,那麼淡然,那麼清冷,帶著無始無終的柔情。有時候,人要忘記什麼,是會真的忘記的。阮畫塵睡得很好,連個夢都沒做。天放晴了,沒有云,冷得無阻無擋。路邊的積雪很稀薄,那種四季長青的植物依舊舒葉展枝,沒有一點被凍壞的殘相。她坐公交上班。畫塵會開車,也有車。紅色的牧馬人,駛過街頭,回頭率百分之八十。在高速上馳騁,有如一束紅色的火焰。她的車技很不錯,是牧馬人車友會的會員。曾經參加過車友會組織的穿越齊魯大地的自駕行,幾千公里,都是她一個人開的。後來,車友會又組織穿越新疆,西藏的活動,她和媽媽說,想參加。媽媽沒攔阻,去吧,哪隻車輪向前轉一下,我一桶汽油澆過去,然後點火。畫塵摸摸鼻子,沒再提這話。她媽媽是個言出必果的人,這絕對不是恫嚇,而是宣告。聰明人都懂,退一步,海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