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航行時間一小時二十分鐘,飛行高度九千六百英尺。一般的商務飛機,飛行高度在八千英尺與一萬兩千英尺之間,這架飛機適中。&ldo;謝謝!&rdo;何熠風微微頷首,看清空姐胸前的工牌上寫著:乘務長 簡斐然。從濱江去上海,最快捷應該是搭高鐵。林雪飛說咱們不是要研究下航空雜誌,正好!於是,便選擇了翼翔的夜間航班,時間上,也不衝突。機艙內並沒有坐滿,他們訂的是經濟艙。在美國,攝製組出去工作,他雖說是策劃人,從不搞特殊化,一律坐經濟艙。到了鳴盛,按照他的級別,外出公幹,可以坐商務艙。他覺得沒這個必要。坐下沒多久,這位叫簡斐然的空姐通知他們免費升艙到商務艙。商務艙的座椅寬度,大概是經濟艙的一點五倍,與前方座椅的間隔,維持著一個人道的距離,至少能讓人把雙腿伸直。顯然,他們被特殊照顧了。林雪飛聳聳肩,不坐白不坐。何熠風道了謝,接著問了幾個專業問題。簡斐然一一回答。她是剛升職麼,第一次負責整個航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連著問了兩次:&ldo;你還有別的要求麼?&rdo;林雪飛偷笑,這並不奇怪,百分之九十的女人第一次見到何熠風都會有一點緊張。簡斐然是沒想到自己這麼幸運,她是極不情願地被拉來代班,這架航班乘務長的父親突然發心髒病,匆匆趕去醫院了。在艙門站了一會,何熠風稜角分明的面容毫無阻礙地闖進了她的視線。她的身體裡盪漾著一種海浪的聲音,遙遠而莊嚴地喧鬧著。&ldo;如果可以,請給我一杯白開水。&rdo;何熠風擰亮頂上的閱讀燈,放下小桌板,開啟手提電腦。&ldo;你……&rdo;她的聲音有一點發抖,沙沙的,像磁帶倒帶的聲音。她第一次看見何熠風,是高一的下學期,學校突然來了次摸底考試,大家都沒準備。畫塵最慌亂,自然的,考得一塌糊塗。晚自習結束,何熠風在門口等畫塵。畫塵苦著臉,向他一一彙報各科的成績。她站在一棵濃密的香樟樹下,燈光透不進,整個人被黑暗籠罩著。她覺得這個有著斯文氣質的男人一副不動聲色,沉著冷靜,幾乎閃著金屬光澤的表情下面有一種柔軟,甚至是溫情的東西在慢慢地充溢著,她看得出來,她感覺得到,雖然這個男人整潔清晰,一絲不苟,自覺地跟人保持著一個足夠維持自尊的距離,傲驕那是一種假象。至今她都記得那個夜晚,剛下過一場雨,地面溼溼的,整個城市的燈光都變成了路面上繽紛的倒景。街道是安靜的---這並不常見。何熠風朝畫塵笑了,安慰鼓勵的笑意。他的眼睛就像是很深很黑的湖,而那個微笑就是丟進湖裡的石塊,蕩起糅著燈光的斑駁,她幾乎聽得見心底的吶喊。她迷失了自己。&ldo;什麼?&rdo;何熠風抬起眼,睫毛一顫。&ldo;飛機上還供應含酒精的飲料,要來點嗎?&rdo;&ldo;不用了,謝謝!&rdo;目光收回。前幾天才見過,他又一點不記得她,簡斐然神情不禁多了點幽怨。她給他送來了一杯白開水,林雪飛要了杯咖啡。兩個人都翻開了航空雜誌,埋頭研究了起來。飛機有點顛簸,今晚的氣流很大。兩人渾不自覺,應是坐慣了飛機。航程短暫,沒有人入睡,機艙內談話聲很大。翻了幾頁航空雜誌,何熠風明白印學文那種慌不擇路的急切心情。翼翔的航空雜誌簡直就是一本廣告合冊,而那些廣告,從創意到描述,都不夠吸引人。&ldo;回來時,我們坐另一家航空公司的航班。&rdo;他把雜誌塞回去,關上電腦。空姐們開始派送飲料了,顯然,過一會,飛機就要降落。這次,簡斐然自作主張給兩人送了兩杯熱橙汁,另外,是兩條熱毛巾。&ldo;她看你的目光很特別。&rdo;又是乘務長親自服務,笑容格外甜蜜,林雪飛調侃道。何熠風側過臉,牽牽嘴角。&ldo;看你還是看我?&rdo;林雪飛失聲笑道:&ldo;你真是太會打擊人了。不過,何總,我承認你很優秀,但在某些方面,你非常遲鈍。&rdo;&ldo;別叫我何總。搞傳媒的,沒必要分那麼多的等級。&rdo;印學文是小印總,邢程是邢總,他是何總,一塊石頭從天上砸下來,怎麼的,都會砸上一個&ldo;總&rdo;。何熠風討厭和那些人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