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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俐的車開得很慢,象話嘮的人破例擺出一臉的深沉。&ldo;別蹩著了,想說什麼就說吧!&rdo;葉楓徐徐升上車窗。夜風滲膚,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前面好象又堵了,車開得沒有路邊的行人快,艾俐冒出一句粗話,閉了閉眼,定定地盯著前方。&ldo;畢業後第一年,大家都還是菜鳥,誰不是夾著尾巴做人,有委屈也不敢吭,只有聚會時,才能敞開來發洩。那一年我們聚會過三次。第二年,大家的工作稍微上了手,都忙了起來,有人來廣院進修,我們就聚會,我記得一共是兩次。再後來,一個個都忙得屁顛屁顛的,不談見面,就連電話也很少,偶爾在同學群裡冒個泡,話沒說兩句,人就閃了,但我們至少能保持一年聚會一次。每次聚會我都在,每次都是我買單,這工作從來沒人搶過。&rdo;艾俐側過視線,窗外的霓虹飄過葉楓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龐。&ldo;他的前女友不只我一個,今晚吃飯的人很多,輪不到我一個人去領情。&rdo;&ldo;許曼曼不是第一次參加同學聚會。&rdo;艾俐的音量高了起來,彷彿有點恨她的頑固不化。&ldo;也許他以前手頭不那麼寬裕,現在有這個實力,來顯擺下。&rdo;她翹起嘴角,不無諷刺。&ldo;牙套妹,這樣說你很好受嗎?&rdo;她笑了笑,&ldo;不然你讓我怎麼說?我已經不是做夢的年紀了。&rdo;二十一歲前,很天真。坐在他腳踏車後面,拐彎時,她摟著他精瘦的腰線,身子探過去,搶著替他響鈴。動作很驚險,可是她不怕,她相信即使摔下來,邊城也會給他做墊子的。期末考試,有門課以論文來評分,其他同學忙著泡圖書館、上網查資料,找選題,她趴在c黃上邊吃零食邊看言情小說,邊城早早就替她把論文寫好了。艾俐罵她象頭豬。她很自豪地說,我就喜歡做邊城的豬。暑假,一幫同學約了出去自助遊。下雨天,幾個人困在山上的民宿裡。睡到半夜,她感到腹痛如絞,大姨媽提前來了。她起身翻了下,包包裡都沒有衛生棉。她推推艾俐,艾俐開啟她的手,說困,轉過身去又睡沉了。她摸著黑跑去敲男生們的房,只喊了一聲,他就出來了。兩個人撐了把黃色的油布傘上山去超市,山路又滑又黑,他緊緊攬著她,走到山下,兩人身上都溼透了。買完上山,在路旁,他背過身,手把傘舉得高高的,她就在他後面匆匆換上了衛生棉。回來的路上,兩個人的手握得特別用力,她感覺到他的滾燙和氣息的加重。送她回房間,她拽了下他的衣角。&ldo;我要留在北京,我要嫁給你。&rdo;她的聲音很小,在寂靜的山上,有滴答的雨聲中,那句話卻清晰得讓他感覺到這不是一個要求,而是一個承諾。&ldo;好!&rdo;他點頭,拉過她,在她的唇上印上他同樣的承諾。這樣細碎的回憶,在異鄉的夜裡,她一次次一遍遍地梳理、回味著,卻不能溫暖她一絲孤單。回憶都是騙人的。&ldo;他和我們都沒有聯絡,也只有你能驚動他這位青年才俊。我想他很快就會和你聯絡的。&rdo;艾俐說道。&ldo;你想太多了。&rdo;她笑艾俐的想像力太豐富,買單又能說明什麼?就是他親自來參加聚會又能說明什麼?許曼曼走了,但他終會是、也許已是某個曼曼的邊城,卻不再是葉楓的邊城。小區顯目的門楣在燈影裡躍出,她忙說道,&ldo;別進去了,就在外面讓我下來。&rdo;艾俐嘆了口氣,車剛掉了個頭,還沒停妥,一輛灰色的帕薩特嗖地一下從車旁掠過,駛進了夜色中。&ldo;眼花了嗎,我怎麼瞧著象夏奕陽的車?&rdo;她自言自語。葉楓一怔,抬起頭看。在餐廳前道別時,她只顧著隱藏自己的情緒,早忘了和夏奕陽住對門,應該和他一同回來,不要讓艾俐又跑一趟。腦中象團亂麻,心又堵得難受,誰和她說話,她就堆起一臉笑,沒注意夏奕陽是什麼時候走的。&ldo;難道他也住這個小區?不會啊,我有同事住這兒,我來過幾次都沒碰見過他,到捉到你了。一定是眼花。&rdo;葉楓心虛地扁扁嘴,如果現在說夏奕陽和她是鄰居,艾俐估計會顛狂。天黑黑的,就別嚇人了。&ldo;你把課表發一份到我郵箱,我有空就去騷擾你。&rdo;她趴在車窗上,向艾俐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