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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笑。她看到新到的臍橙又大顏色又正，撿了幾個，再看看收銀臺前的長龍，她朝他噘起嘴，又把臍橙扔了回去。&ldo;家裡有四川捎來的臍橙，別貪多。&rdo;他貼著她耳邊柔聲安慰。在大娘水餃店坐下時，覺得有一點小累。他點了一客牛排飯當晚餐，她是真的吃不下，要了杯烏梅普餌茶。烏梅普餌茶，少許的甘疼，少許的辛苦，暖暖的，喝著很慡口。她捧著杯子，打量著四周，發覺用餐的大部分是一男一女，很少是媽媽陪著小孩。她從眼角下方偷窺首長，在別人眼中，他們是什麼男女關係？聊的是家長裡短、育兒經，做的是家常事，說不是一家子，誰信呀？但是你眼見的都是事實嗎？&ldo;爸爸、媽媽大後天到，小喻開車送你去機場接人。我向朋友借了輛北京市區的車，後面小喻就陪著你們，帶爸媽出去吃個飯、玩個景，天氣這麼冷，得有輛車，他們年紀大，為了他們，你不準反駁。&rdo;她半張的嘴只得不情不願地又合上，海飲一大口茶，不小心燙著了舌，臉苦成一團。首長這個假女婿做得快趕上姐夫了，不知姐夫可居安思危？&ldo;你看你，幸好帆帆不在，不然肯定學了去。&rdo;卓紹華嘆息道。&ldo;小帆帆能明辨是非，他會取其精華，去其糟粕。&rdo;她無由地想和他抬槓，討厭他這麼雲淡風輕，襯得她更是毛躁粗魯。&ldo;你到是一點也不謙虛，難怪別人都說自己的孩子怎麼看怎麼好！&rdo;他失笑搖頭。&ldo;本來就好呀，我為什麼要那麼矯情？&rdo;她哼了聲。他沒和她爭辯，&ldo;爸媽來了住哪邊？&rdo;&ldo;姐姐家有點小，我公寓又是和人合租的。我想讓爸媽住公寓對面的錦江之星，那天我們去開房，條件挺不錯，是不是？&rdo;&ldo;咳，咳，&rdo;卓紹華捂著嘴巴清咳兩聲，&ldo;諸航，音量能小一點嗎，關於開房，很容易讓人遐想的！&rdo;她呵呵一笑，眼珠也不敢亂瞟，忙佯裝喝茶。&ldo;你可以說是我們一家去替外公外婆體驗酒店的服務。&rdo;汗，他這樣講，別人怕是會想得太多。&ldo;首長，有件事我……想問你。&rdo;她抿著，杯子在手中轉來轉去，一會皺眉一會咧嘴，表情很豐富。他吃得也差不多了，把盤子往中間推了推，平視著她，&ldo;說吧！&rdo;&ldo;我卡上那六十多萬元錢是你匯的？&rdo;她抬起眼，目光閃爍不定。&ldo;是的！&rdo;他沒有否認，&ldo;你滿月的當天，我去銀行匯給你的。&rdo;她瞪大眼睛，突地臉一沉，起身就往外走去。受傷了，真的受傷了，這人講得那麼如，似乎做得很正確，她不想再看到那張正義凜然的臉。&ldo;諸航，你聽我說。&rdo;卓紹華追出去，抓住她的手臂。&ldo;你個勢利小人，我不屑和你為伍。&rdo;諸航奮力掙扎。既然用錢都說清的事，還有什麼好講？卓紹華只得雙手緊緊束縛住她的雙肩，她挑釁地昂著下巴，眼中蘊滿委屈。超市外面的燈光通明，人進進出出，她知道會有人好奇，但她不管，她就是和他生氣了。&ldo;那是我替佳汐匯的。佳汐在日記裡說希望在你留學的時候，能替你盡點力。她的心願我完成了。所以你和佳汐之間講過什麼做過什麼，你答應過她什麼，我不再會過問。從那以後，我做的任何決定任何事，都是因為我自己的心，不是為別人。&rdo;&ldo;首長……&rdo;首長在對她吼叫，諸航震住了。&ldo;你聽得懂我的話嗎？&rdo;他的目光亮得驚人。可以懂的，但是不能太懂，因為沒辦法回應。她抬手摸摸額頭，彷彿那邊鑲了顆鑽石。四目就那樣絞著，他還有許多許多的話想說，但他覺得語言太蒼白，這孩子聰明，應該一點就通。&ldo;回家吧！&rdo;他鬆開她，已經有路人向這邊圍來了。好，好，回家，不然這樣僵持著，他要她表個態度，她會非常痛苦。你到底來自哪顆星？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充當禮物的掌心之吻，錦江之星房間裡的啄吻，那天晚上在小帆帆面前的深吻，牽手、擁抱，丈夫與妻子，原來……原來都不是虛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