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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上寒山 中&ldo;寶貝，來，來，吃飯嘍！&rdo;山月捧著一碟雜米，站在池塘邊衝一群鴨叫嚷著。蔚藍的晴空突然飄下了毛毛雨絲，秀髮上一會就綴滿了晶瑩的雨珠，她毫不介意，不緊不慢地撒著鴨食。如果問山月，這個世界上誰最幸福，她一定驕傲地說：是我。有健在雙親的寵愛，還有相伴自已長大的稽紹哥哥的疼愛，還有嫁給自已心愛的人，世上能有幾位女子有她這樣的幸運呢？阮大哥總笑她不會彈琴、不會吟詩，她不氣惱，她會為稽哥哥做四季的衣衫，會煮稽哥哥喜歡的飯菜，就行啦！她很知足的！山月一雙笑眼彎得都成了圓弧。放下碟子，拍拍裙衫，縮到池塘邊的大榕樹下拭拭腮上的雨水，突然聽到&ldo;得，得&rdo;的馬蹄聲，抬頭看去，稽紹頂著一天的細雨，緩緩奔來。山月沒有出聲，一天中這個時候，她藉口出來餵鴨，其實就是等稽哥哥回府，然後一起悄悄說幾句話。稽大哥一下馬，視線自然就會轉向這裡，她微笑著準備迎視。稽紹下馬，門倌出來接了韁繩，他頭低著，象有些心事，直直跨進大門，消失在門後。山月呆在那裡，臉上的笑意凍著，眉頭緊皺著，直犯嘀咕，聽說稽哥哥今日是被皇上召見，不會出了什麼事吧？慌不迭拎起裙裾，跑進院中，直奔中院書房。稽紹沒象往日更衣練武，朝服未換，呆呆地坐著，臉上的表情深遠沉重。&ldo;稽哥哥，你還好嗎？&rdo;山月輕輕地挨近，乖巧地敲打著他因練武時常會痠痛的肩。&ldo;呃？&rdo;稽紹象被嚇住，抬起頭，看著山月，愣了好一會，稍有點內疚地一笑，&ldo;是山月呀，你何時進來的？&rdo;&ldo;稽哥哥開始走神時，我就進來了。&rdo;她想問宮中是不是有什麼事，但怕稽哥哥怪她女兒家過問政事，嚥下問語，換上笑容，悄悄地把身子貼在他的後背，柔聲低問，&ldo;稽哥哥，爹爹說我們的親事本來想放在深秋，但天氣好象沒有涼的跡象，他想挪到臘月裡，行嗎？&rdo;稽紹正正神，點點頭，伸出手臂，輕攬住山月，迷亂的眼神柔和下來，&ldo;行，全聽山叔的。月，我會娶你，一定會娶，大丈夫要言而有信，我也會對你好的。&rdo;山月傻住了，摸摸稽紹的額頭，他不是在講囈語吧！他似乎象在說服自已，在掙脫什麼，在承諾什麼。女兒家都有點敏感，&ldo;我當然相信稽大哥是敢當敢為的男子漢，我們都定親三年啦！&rdo;她替他肯定，觀察著他的神色。&ldo;是，三年。&rdo;稽紹喃喃自語，眼神又渙散開。那楚楚可憐的容顏、柔柔的請求一遍遍、一次次讓他痛徹心底，他一知覺得心懷中還可以溢位一種叫做憐惜的東西。&ldo;稽哥哥，&rdo;身子埋進寬大的懷胞，捧著他的俊容，對準自已，&ldo;皇上沒有為難你吧？宮裡今天有什麼奇怪的事嗎？&rdo;稽紹恍惚地盯著她，如看著一個陌生人般。&ldo;稽哥哥！&rdo;山月聲音大了起來。&ldo;叫什麼叫，女兒家都沒個規矩。&rdo;山濤笑著跨進書房。山月慌忙從稽紹懷裡離開，紅著臉站到一邊。&ldo;皇上召見有什麼事嗎？&rdo;山濤瞧著稽紹臉色有些不自然。&ldo;皇上聽說千姿回洛陽，想召見，以示寬慰。&rdo;山濤撫須沉思，&ldo;就這樣？&rdo;稽紹點頭。山濤黯然嘆息，&ldo;皇上，這是做給太學生們看的，以示自已的仁德和寬宏，但我有點擔心呀，千姿不似你性子溫和，別看是個女兒家，她不一定同意進宮。你應下皇上了嗎？&rdo;&ldo;是，皇上非常誠意，對我一直又看重，我沒有什麼理由拒絕。千姿會聽我話的。&rdo;&ldo;不見得，你應該徵求她的意見再答覆皇上呀，不然太被動了。千姿心中有個結，藏得很深，你記得你父親行刑時，血濺了她一身，她那時才幾歲，對於孩子來講，那是一個永遠的陰影，她做不到忘記的，紹兒，你要多關心千姿，她面上嫻雅恬靜，心中不一定是這樣，不然，也不會和那位馬先生住，而疏遠你這個親哥哥。&rdo;稽紹愕然，&ldo;我沒有想到這些，真是汗顏。&rdo;&ldo;不晚，今天去樓外樓看看她吧，剛好我也接到馬先生的請柬，邀我去小酌。我換件衣服，一同去吧！&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