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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或許覺得生無可戀,只是……&rdo;玉言天輕輕一頓,然後目光柔和澄澈的看著久遙,&ldo;我那個傻徒兒為了你,已舍了這世上她最重要的兄弟。&rdo;久遙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ldo;有的人一生歡樂多於苦痛,而有的人一生苦痛多於歡樂。&rdo;玉言天轉過身,聲音沉沉的,&ldo;我那個傻徒兒還只過了半生,可我已知她這一生必然苦痛多於歡樂。&rdo;聞言,久遙一震,已近麻木的胸口湧起一絲酸酸的痛意。玉言天抬步離去,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一聲乾啞無力的輕語:&ldo;久羅亡族……於你已是……他人之事?&rdo;玉言天腳下一頓,片刻才道:&ldo;你還可以有恨,而我不能。只是你心中的悲痛,我心中亦是相同,不減一分。&rdo;十一、心事同漂泊1元鼎三年十一月十六日。帝都迎來了今冬第一場雪,徐史便是在這絮雪飄飛裡回到了帝都,隨行的是滿滿七十車北海典籍。金殿上,皇帝嘉許其功,升御史中丞。待出宮回府後,聽府裡管家說起,才知不在的這數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而帝城裡上上下下,就如此刻大雪覆蓋的冬天,白茫茫的一片不知何處何從。而那時刻,風府後院,風獨影靜悄悄地站在雪地裡,聽著廂房裡大夫對杜康的叮囑&ldo;公子的傷已無大礙,只是身體極為虛弱,需得進補調養,且這幾日都只能食些粥、湯,亦不能出門受寒,待天氣暖和些後方可走動。&rdo;她緩緩鬆一口氣,依如來時般悄悄離去。杜康送大夫出來時,看到雪地裡一行淺淺的腳印,微微頓了頓,然後轉頭望向裡間c黃榻上安靜木然躺著的人,不知怎的,心頭便輕輕嘆了口氣。元鼎三年十一月二十日。早朝,金殿上皇帝頒下三道詔書。其一命大鴻臚派人赴各州擇址為七王建造王宮。其二任命七州國相:&ldo;惠侯&rdo;陳濱為冀州國相,&ldo;敏侯&rdo;王賀為閩州國相,&ldo;信侯&rdo;謝鏡為雍州國相,原御史大夫石不疑去職改任幽州國相,原御史中丞徐史去職改任青州國相,原監御史嚴玄去職改任商州國相。其三賜婚風王:久氏子遙,品性端方,封&ldo;清徽君&rdo;,德配風王。詔書頒下後,滿滿一殿朝臣俱是幾家歡喜幾家憂。第一道詔書與第三道詔書群臣驚愕片刻後便平靜接受了,而第二道詔書頒下,石不疑、徐史、嚴玄三人微怔之後欣然領命,&ldo;惠侯&rdo;陳濱、&ldo;敏侯&rdo;王賀、&ldo;信侯&rdo;謝鏡三人卻是憂喜難辨。自梁、鳳兩家倒下後,他們三家便終日惶惶難安,就不知哪天突然一道聖旨傳下,便身家性命難保,而此刻他們不但榮華地位依舊,而且出任一州國相,比之以往似乎還多掌了實權,可是他們卻感覺不到一絲輕鬆與歡喜。陳家去往的是皇王皇逖的封地,王家去往的是寧王寧靜遠的封地,謝家去往的是豐王豐極的封地,這三王之手段勿須多言,他們便已清楚往後的命運,那是與石不疑、徐史、嚴玄三位真正的輔佐之臣截然不同的。只此詔書,他們五大家族便是真正的冰消瓦解!&ldo;臣等領旨。&rdo;無論三侯心情如何,聖旨之下,他們都只能順從。自領城回帝都以來,風獨影便閉門不出,上朝的日子屈指可數,同樣那一日風獨影也沒有上朝,所以那道詔書由內廷總管申歷送到了風府,宣讀詔書時,風獨影面上既無驚喜亦無憂邑,平靜的接過。送走了申歷後,她拎著詔書,站立片刻,然後往後院走去。進了廂房,久遙剛喝過藥,杜康正接了空藥碗,見她到來,久遙一愣,然後移過目光厭厭看向窗外,杜康則沉默退到門外。對於久遙冷厭的神情,風獨影並不意外,她只是舉著手中詔書道:&ldo;陛下封你為&ldo;清徽君&rdo;。&rdo;她的話一落,果見久遙變了臉色,眼中盡是憤慨、不屑與鄙夷,可她不待他開口便又道:&ldo;我來只是告訴你,從這刻起,我們便算是夫妻了。&rdo;久遙瞬即移目看向她,滿臉的震驚。風獨影捏著詔書,平靜的與久遙對視,&ldo;我知你不願意,可我們必得成親。&rdo;這話一說,便是門外的杜康那從來都沒有表情的臉頰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這語氣倒好像那些個強搶民女為妻的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