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晚·帝宮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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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若如連環，恨當如流水。魂散夢亦涼。第二日，趁著司徒凌上朝，我寫了封書信讓沈小楓親自送去給淳于望。原盼著他接了嫦曦後儘快離天大芮，誰知司徒凌偏不肯讓他們如意。現在便是再挑宗親的女兒，宮中連連變故，估計一時半會也決定不下來。他完全可以先行回去，日後再派旁人迎候新的大芮公主。可暗中打聽驛館動靜，他好像根本沒 離去的意思。他和相思在大芮一天，我的心裡便一天不踏實。即便瑤華宮一別後，他從未主動聯絡過我，也未有任何讓我不安的動作，可我還是不放心。這樣久久滯留在大家芮，實在讓我心驚膽戰，只得去信勸他儘快離去。未至牛時，沈小楓便回來了，卻是兩手空空。他竟連隻言片語都不曾回覆。沈小楓道：&ldo;他正帶著相思小姐在魚池旁餵魚，相思小姐看見我開始歡喜，後來就撲在他父親懷裡撅著嘴不說話了。&rdo;相思看到她歡喜，是猜著我是不是也去了，待看到我沒去，自是倍加委屈，躲在父親懷裡找安慰了。我想象著相思開心或傷心的小模樣，不覺酸楚一笑，問道：&ldo;淳于望呢？有沒有看信？都說什麼了？&rdo;&ldo;軫王即刻便拆信看了，然後……然後……把那信撕作了碎片，都扔在魚池裡，跟我說，知道了。&rdo;我一呆，&ldo;然後呢？&rdo;&ldo;然後他就說，送客。我……我站不住，只得出來了。&rdo;沈小楓納悶道：&ldo;大，說什麼了？他看著……很不高興呢！&rdo;我輕嘆，&ldo;還能寫什麼？無非告訴他，羅敷已有夫，勸他為自己和相思打算，儘快離開北都是非之地。&rdo;&ldo;怪不得！&rdo;&ldo;怪不得什麼？&rdo;沈小楓瞅著我，半晌才道：&ldo;我往外走時，他抱著相思站在魚池邊大笑。他大笑著跟相思說，相思，你孃親想把我們趕走呢，趕得遠遠的。相思，你說，我們要不要走？&rdo;我說不出話來，定定地看著沈小楓，竟想不出那個看似風雅蘊藉實則心機深重的男子是用什麼樣的神情說出這句話，那笑容又該是怎樣的笑容。許久，我問：&ldo;相思呢？相思有沒有說什麼？&rdo;沈小楓道：&ldo;相思什麼也沒說，就那樣看著軫王。&rdo;&ldo;怎樣看著？&rdo;&ldo;就是……像你剛才看著我這樣，定定地看著。好像看著我，又好像沒看，好像沒有哭，可明明好像傷心極了，傷心得哭都哭不出來……&rdo;沈小楓看著我，忽然打了個寒戰，勉強笑道：&ldo;大小姐，你……能不能別這樣看著我？&rdo;我忙轉過頭去，說道：&ldo;並……並沒有什麼，只是天果然冷了，給我倒杯熱茶來。&rdo;沈小楓忙應了，走了幾步，又轉頭看我一眼，低低道：&ldo;原來沒覺出來，現在才發現，相思小姐真的長得很像大小姐，很像很像……尤其是性情……&rdo;她說完，又似懊悔不該多嘴，嘆了地聲，轉身出門讓人倒茶。我盼著用孩子穩住司徒凌的心，待素素入宮，司徒永也會略為安心，如果一切順利，大芮朝堂在幾年內都應該會是我所期待的平穩狀態，芮帝，定王相安無事。訊息傳來時，我和司徒凌正在一間臨水的抱廈裡對弈。我早早穿上了厚厚的水碧爭羽緞披風，司徒凌依然只是夾衫，聽我吩咐了，才由著侍女為他披上一件玉白色的大斗篷‐‐因德太妃過世不久，文武官員依然得穿素服。司徒凌酷愛深黑衣袍，但接二連三出去，這身素服竟似脫不下來了。這樣的淺色衣裳映得他陽光下的面龐甚是柔和，拈子沉思時神情更是安謐，再沒有尋常那冷冽得讓人不敢逼視的凌厲鋒芒。如同被小心收藏於鞘中的絕世寶劍，握在手中也覺安心，不怕哪天不防備劍芒便奔了出來，傷人傷已。我微笑道：&ldo;凌，你還是下棋時看著最是英姿瀟灑，別有一番風光霽月的氣度。&rdo;他緩緩落下一枚黑子，唇角揚起，陽光般暖洋洋的笑意便輕輕散了開來，他慢悠悠道：&ldo;你便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