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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表現出來的種種,屬實像忘記了。一番相談下來,他的心裡是惶懼的。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你明知敵人有多狠,將會怎樣置你於死地。而是你根本不知敵人到底要做什麼……殿內燈火爍爍,殿外更聲梆梆。一番討論後,趙樽笑容淺淡,面色平靜地道:&ldo;夜深了,陛下歇了吧,臣先退了。&rdo;&ldo;十九皇叔,且慢!&rdo;趙綿澤看他起身,突地一笑,留下他,喊了何承安進來,為他拿來一盒大內密制的治療頭風的藥劑,像是閒談一般,關心地詢問了幾句,終是輕笑著看向不遠處那一局棋。&ldo;前些日子,朕偶得一個死局,左思右想,實不得破,但朕素知十九皇叔在博弈之術上造詣頗深,想向十九皇叔討教討教。&rdo;趙樽目光順著他看向那棋枰上的局。目光深了深,他蹙眉略微沉思,笑意淺淺的走上前去,執起黑子,抬了片刻又放下,再執白子,片刻後再一次放下,涼聲道:&ldo;果然是一奇局。此局暗含九宮八卦之巧,蘊奇門遁甲之勢,處處風雲,盤根錯節,局勢龐大縝密,佈局詭異莫測……&rdo;一番似驚似讚的描繪之後,他突的側眸,看向趙綿澤陰晴不定的臉,似有遺憾地笑道:&ldo;不知陛下哪裡偶得的局,太過精巧,臣愚鈍,一時半會,亦思之不得。&rdo;聽他這般說,趙綿澤鬆緩了一口氣。夏楚曾對他說,這一死局,世上除了趙樽無人可破。他雖不知夏楚哪裡得來的棋局,可如今看趙樽亦是不能解,那壓抑了多日的情緒,鬆快不少。他沒有告訴趙樽誰布的局,只笑道:&ldo;十九皇叔過謙了,擺局者實乃當世高人,一時參悟不透也是有的。好在你我叔侄二人情致相投,來日可慢慢細究。今兒夜深了,朕不便久留,十九皇叔自便。大婚之事,交由禮部籌辦,您就莫勞心了。&rdo;趙樽也笑,&ldo;多謝陛下體恤,臣告退。&rdo;眼看他的背影就要出殿,趙綿澤突地喊住他,聲音幽然。&ldo;十九皇叔,你曾問過朕一句話……&rdo;他沒有說完,趙樽蹙了一下眉,停下腳步。&ldo;在皇祖母的坤寧宮外,你說,有所得,必有所失。魚與熊掌,從來都不可兼得,只能選一個……&rdo;在搖曳的燈火裡,趙綿澤的面孔忽明忽暗,考慮了好一會,才問,&ldo;皇叔還記得嗎?&rdo;&ldo;不記得。&rdo;趙樽回過頭來,緩緩看著他,一雙銳眸在冷幽的燈火下,帶著一種森然的涼意,竟是令人不可直視。&ldo;這樣的話,不像臣說的。&rdo;輕&ldo;哦&rdo;一聲,趙綿澤笑問,&ldo;何意?&rdo;趙樽看著他,忽地展顏一笑。&ldo;男兒頂天立地,魚與熊掌,自然都要。&rdo;他說得隨意,淡然瀟灑,趙綿澤心裡一懼,也帶著笑,像與他討論的僅僅只是風月情事,而非江山與女人的選擇。&ldo;朕受教了。&rdo;趙樽佇足不動,身姿高冷,如在雲淡。&ldo;告辭!&rdo;正心殿裡燈火一直未滅。趙綿澤一人獨座良久,慢慢起身去推開了窗。今夜的天空一片漆黑,不見月色。更深了,這一個代表大晏至高權力的皇城,在夜幕下冷寂如水,一層淡淡的光暈,照不透那些宮闕樓臺,紅牆碧瓦,徐徐的夜風裡,他覺得這一切都是那般的不真切。&ldo;孤家寡人。&rdo;四個字,他淡淡道來,又是一笑。怪不得皇帝都被叫著孤家寡人……除了他自己,身邊還有誰?何承安入殿,欠著身子走近他的身側,按照規矩端來一個放了宮中妃嬪的名牌的銀盤,呈在他面前。&ldo;陛下,該翻牌子了。&rdo;趙綿澤回頭,看著那銀盤,笑著揉了揉額頭,眸底流露出一抹厭煩,猛地一揮袖便把銀盤掀翻。&ldo;朕今晚去楚茨殿!&rdo;&ldo;陛下……?&rdo;何承安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得不硬著頭皮提醒一句,&ldo;自皇后娘娘離宮後,楚茨殿裡未有人居住。&rdo;&ldo;朕知。&rdo;趙綿澤已大步走在了前面。踏著細碎的月光,他知道自己後悔了。為什麼為初就那般放她離開了呢?哪怕能見上她一面,哪怕聽她損幾句,哪怕她日日都嘲笑他,又有何妨?她的話或許尖酸刻薄,可那些話,總比他日復一日聽得那些層出不窮的阿諛逢迎來得中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