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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說什麼,索性不吱聲,衝著他微微一福,快步的上前,在看到書時有瞬間的頓了頓,旋即腳步不停直接越過他走向門外。擦身而過的一瞬間,我忽然聽到了他低低的疑問,“我們之間有見過嗎?”雖是疑問,明顯帶了幾分肯定,讓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不點頭,不搖頭,只是再次福身,表達了我不欲繼續的態度。“據我所知朝中所有大臣的家中,依小姐這個年紀應該是沒有口不能言者,而依大家教養,女子不該如此失儀;能寫出如此犀利文字的人應該是冷靜和從容的。”他的聲音一頓,再次成功的留住了我的腳步,聽到他逐漸加重的語氣,“這樣的女子,絕不會因為突然見到一名男子而失態,除非想刻意避開清鴻。”我低嘆一口氣,心知走不了了,“不知晏相究竟想說些什麼?”聽到我的聲音,他的眼神中閃過猜測命中的明瞭,“能有如此言論的,果然是風家小姐。”“傳言中的晏相溫文爾雅,更是知書達理謹言慎行之人,朝堂上下誰人不稱讚晏相的風度儀態,只是誰曾想晏相為了證明一女子的身份竟然言辭咄咄,語帶鋒機?”我微搖了下頭,聲音輕柔,“您就不怕被人說登徒浪子汙了您的清名?”“我只是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能寫出這樣的感悟才想等主人現身。”他微一抱拳,“唐突之罪,還請見諒。”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晏相說什麼凝卿不知,凝卿只是一時好玩,信步入園而已。”他是笑意依然,風掠過處,衣袍的下襬微微飄動,閃動了陽光的投影。“小姐似乎多慮了,清鴻絕不是捕風捉影打探忤逆言論的人。”他的眼中透著清澈,“只是欣賞之後的好奇。”晏清鴻的話,值得我信嗎?微一猶豫,他的手指輕撫上書頁……“嘶……”一本書在他的手中頓時分為兩半,晏清鴻的手指不停,嘶嘶啦啦的聲音中紙張片片碎裂,撲簌簌的落了一地堆在他的腳邊,風過處紛紛揚揚飛舞在空中,與秋海棠的花瓣交錯著,不多時消失在空中。雙掌攤開,此刻他的笑容中多了分孩子氣,“這樣信了麼,我沒有截留書做證據的意思。”“那又如何?”我有些讀不懂面前的人,“雖然您給了我很大的肯定,那只是因為您極少見到女子看這類書而已,並不是凝卿真的就能比久居朝堂的您及眾位大臣更加的懂得古今國史政事,凝卿有自知之明。”他垂下眼皮,目光在我拎著的小籃子上一閃而過,抬頭時依然是那親和的不變笑容,“大臣入仕,大多為文章學識出色,卻未必有真正的治國胸懷,小姐若為男兒身,必為清鴻之知己,或者……”話語一停,“敵人。”這話,是不成者不可以誅罰;凝卿從未懼怕過晏相會因為幾句留言題字而責怪,若不是晏相一直不讓凝卿離去,凝卿豈會有機會過問?”“毛羽不豐滿者不可以高飛,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誅罰……”他的眼神中竟然閃現了欣賞之色,“清鴻若未記錯,下面兩句可是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順者不可以煩大臣?小姐好厲害的嘴,看似在說自己學問不夠,實則暗指清鴻無德,皇上無教,所以才會有這清鴻婚約在身,公主未嫁卻私自伴遊之事?”“凝卿不敢!”我的聲音誠懇無比,只是臉上淡淡的笑容始終沒有斂去,“女子不言政,晏相似乎想多了。”他盯著我的面紗,似乎想要探索什麼,“小姐似乎對任何人都有很強的戒心,所以萬事不言只存心中。”“凝卿萬事心頭過,所以反倒不知說什麼。”我抬了抬下巴,“反倒是晏相,以己之心度人,自然看誰都覺得心機重。”“那小姐又為何認為清鴻心機重?”他朗聲長笑,清爽乾淨的笑聲飄入風中,“莫非小姐也以己度人?”一朵花瓣旋轉著落到我的手背上,我手指拈著,在掌心中細細把玩,“古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凝卿為女子,自然麻煩些;晏相……”話語停住,靜靜的看著他。“小人!”他竟然很自覺的接過了下面的話,神情中沒有半點不自在,“所謂小人錙銖必較,我計算一年國庫用度的時候恨不能一文錢當十文花,所以我是小人;所謂小人心胸狹窄,若有官員做錯一件事我勢必記著十年以上,若再犯絕不輕饒,所以我是小人;所謂小人睚眥必報,若有人覬覦我‘紅雲’,我必定讓他比我慘上十倍,一世不得翻身;所謂小人更是為達目的陰謀詭計不斷,令兄戰場上以奇詭絕幻成名,不知這算不算是小人之舉呢?”我微一點頭,“所謂君子小人,端看是從什麼角度說,若為國為民為天下,縱然小人又何妨?晏相心胸,凝卿佩服。”這一次他忽然不與我說下去了,而是目光深沉的盯著我,不明所以的我只能站在那無聲的陪著。良久良久在我開始感覺到日頭偏西時秋風中隱隱帶著的寒意時,他終於開口了,“若說小姐剛才只令清鴻欣賞,如今清鴻才是真正敬佩小姐,明明不恥清鴻多情退婚,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