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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王意交代了幾句後,便匆匆趕往劉病已的房間。在門口敲了大半天才聽見裡面有人應了聲:“進來。”推門進去,房裡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見。她噫呼一聲:“怎麼也不點燈?”黑暗裡有人含糊的答了句:“沒顧得上。”鼻子顯然不通氣,說話的聲音出奇粗重。平君摸出燧石,將屋內的燭燈點了,隨著燭臺一一被點燃,屋裡的光線總算轉亮了。劉病已披頭散髮的縮在床上,厚重的被子將他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個圓乎乎的腦袋在外頭透氣。平君靠近了些,發現他臉色比王意難看了無數倍,雙頰凍得都發紫了,鼻涕拖得老長,他時不時的用力吸氣,渾身打著囉嗦。“果然還是受了風寒。”她吃驚的靠過去,掌心貼向他的額頭,觸手冰冷,“還好,不燙,沒發熱。”劉病已一甩頭,甩開她的手,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要真生病了,你是不是該偷笑了?”她詫異:“我為什麼要偷笑?你若是病了,對我有什麼好處?”他狠狠的噎了一下,但隨即又忿忿的說:“我若是病了,沒人看著你,你更可跟金家那幾位公子們在外頭瘋玩,樂不思歸了。”“也沒這道理,你不病,我難道就不能和他們出去玩了嗎?你若病了,我要照顧你,反倒不能跟他們出去玩了。”劉病已側過頭去不說話,只是呼哧呼哧的使勁吸著氣,平君打量了下四周,見床下扔著一大堆脫下來的溼衣裳,於是撿了起來,“彭祖哥哥呢?”“他說肚子餓,換了衣裳跟王鮪到廚房找吃的去了。”“不是有出門時帶的乾糧嗎?”他翻了個白眼:“他哪吃得慣那個?”她平白遭了一頓埋怨,也不生氣著惱,只是將手中的衣物扔進一隻空竹笥內:“這些我拿去洗。你餓不餓,我等會兒去廚房瞧瞧,你想吃點什麼?”他不吭聲,只是把脖子一縮,燭光搖曳,眼瞼低垂,不知在想什麼。平君見他一副瑟瑟發抖的可憐樣了,忍不住在嘆了口氣,捧著竹笥走了出去。廊簷下的雨珠猶如倒掛的珠簾,雨水濺在地上,猶如水銀瀉地般,風雨過大,即使有迴廊遮蔽,這般迂迴穿庭而過來到廚下,仍不免溼了鞋襪。廚內燃著火光,進門便感到一陣暖意,張彭祖笑嘻嘻的縮在灶下,緊挨在灶口靠火取暖,面頰被火一逼,紅堂得像是發出光來。王鮪脫了溼衣裳,因為沒有換洗之物,所以正光了膀子在灶臺上忙活,見平君貿貿然的闖進來,低呼一聲,刺溜躲到了光線昏暗的角落裡。灶上的一隻陶釜內不知道燉著什麼,噗噗的往外冒著熱氣,平君把竹笥擱在地上,急忙伸手揭蓋子,饒是她手快,湯汁已溢位一小部分,順著釜邊滴滴答答在灶上淌得滿是。陶釜內燉著一隻光溜溜的禽鳥,比雞鴨小了點,比鳥雀又大了點,不知是何物。“擱鹽了嗎?”王鮪躲在暗處哼哧哼哧的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張彭祖坐在灶邊的亂草堆裡傻笑,火光映在他的臉上,紅彤彤的十分扎眼。平君哼了聲,沒好氣的說:“你兄弟就快凍死了,你倒會找地方舒服。”張彭祖咧嘴一笑:“讓他跟我來的,他非躲屋裡不肯出來。”“這釜裡煮的是什麼東西?”張彭祖沒回答,王鮪穿了衣裳走出來說:“回來時在院裡樹根下撿的,是隻鴿子,已經死了,我瞧著挺肥的,就洗洗燉了。張公子不嫌棄,說要留下來一起吃……許姑娘要不要也一起吃點?”平君看了眼釜內,搖頭:“才多大點肉啊,值得你這麼饞!”邊說邊瞪了彭祖一眼,回頭見王鮪身上穿的衣裳居然仍是他原來的那身,衣裳也沒洗,就晾在廚裡靠火略略烤了烤,還沒幹透,衣襟上隨處可見汙泥。“這衣裳髒了呢,脫下來我給你洗洗吧。”王鮪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小人的衣裳哪敢勞動姑娘洗,沒事,已經差不多幹了。”平君笑道:“洗衣做飯本是女子應當應分的事,衣裳還是留給我洗吧。”王鮪瞠目結舌,眼前這位許姑娘和他家的三姑娘是朋友,他只是一名奴僕,做的活都是賤役。許姑娘是良家女子,父親又是個三百石的官吏,她年紀雖小,但行事做派卻不比他們家三姑娘差多少,所以他們這些僕役從不敢小覷輕視了她。“姑娘快別折殺小人了。”許平君往前跨了半步,他又往後退了一大步,咣噹一腳踩進一隻水桶裡,惹得張彭祖捧腹大笑。“平君!平君!”張彭祖笑得氣都快喘不上來了,“我的溼衣裳還扔在房裡,你這麼愛洗,不如你替我洗了。”平君氣惱,走過去,捧起竹笥把裡面的衣裳全倒出來扔到他身上:“本來是要洗的,聽你這麼一說,我反不想洗了。”張彭祖轉身一把抱住她的腿,哭嚎道:“我錯了,我的好妹妹,我錯了還不行嗎?”他頭上還頂著一件白色的中衣,袖口軟趴趴的在他耳邊垂了下來,猶如一隻肥大的豬耳,他臉蛋烤得又紅,故意愁眉苦臉的裝古怪,活脫脫像極了一隻小豬仔。平君咯咯大笑,捧起空竹笥假意要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