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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的口氣,這兩個孩子謀劃著這一出李代桃僵的計策,竟是從他到作室服刑時便開始了。許廣漢心裡一軟,拉女兒拖到沒人的角落,將她從頭打量到腳:“長大了,我的平君更漂亮了,出落得像個大姑娘了。”“哪有?”她嬌嗔的扭動身子,見父親頭髮凌亂,一張臉又黑又瘦,與她記憶中的形象相差得不是一絲半點,忍不住又紅了眼,“父親,你受苦了。母親……母親要是見了你這個樣子,會哭得更傷心的。”許廣漢心口一痛,憋了好久才問:“你母親……好不好?”平君用力吸了口氣:“母親很好,先前她哭得很傷心,今年好很多了,已經不大哭了。”雖然早有準備,可聽到那句“已經不大哭了”,他的心仍是撕裂般疼了起來。平君卻一無所知,抹乾眼淚,將自己隨身帶來的一隻包袱塞到父親懷裡:“這裡有兩身衣裳,一件深衣是母親做的,一套襜褕是我學著做的……權當換洗之用。”她進宮前原想不到原來服役如此之苦,身邊的人也都不告訴她父親到底被判罰做什麼事,她總以為父親仍是在宮裡做事,只是沒了年俸,沒了休沐歸家團圓的假期。今天到了這裡才發覺所謂的作室原來就是一個超大的手工作坊,而自己心目中一向尊敬的父親,居然幹著下等奴婢才幹的賤役。許廣漢唇角滑過一絲苦笑,深衣?他現在落得如此境地,如何穿得這麼正統的服飾?“真是她做給我的?”平君不解:“當然,母親和我一起做的女紅。”他笑了笑:“替我謝謝她。”平君雖不懂,但也察覺到父親並沒有太多的歡喜,她以為父親是太累太辛苦的緣故,心裡不免一陣酸楚,拉著父親的手說:“你坐下來,我給你梳個頭吧。”不由分說的將許廣漢強按在一張破了角的席子上,平君從懷裡掏出一把小木篦,散了父親凌亂的髮髻,從井邊打了點水,木篦蘸了水,一綹綹的梳通髮結。這半年多來,許廣漢沒洗過澡,更沒怎麼打理過自己的頭髮,那長髮很多都凌亂的攪在一塊兒,打成了死結。許平君不敢用力扯,怕扯斷了發,扯痛了父親的頭皮,於是梳得格外全神貫注。許廣漢滿腹心思,腦子裡一直想問女兒這半年來家裡面的境況,可又怕問出他懼怕的答案。猶豫不決間,他忽然察覺不遠處有點異樣,抬頭舉目,很隨意的一瞥,卻讓他一下子呆住了。迴廊的柱子後隱著一白衣女子,露出半張雪白的面龐,目光出奇冷淡的凝視他們父女共敘天倫。詢君意 昭帝篇 山有木兮木有枝 初潮章節字數:5914 更新時間:09-09-12 13:14暴室丞心急火燎的去了趟建章宮,到下午未時正,霍光在承明殿收到訊息,帝后鑾駕從建章宮回到未央宮了。這事說奇怪也不算奇怪,皇帝冬天咳得十分厲害,太醫下了方子了,曾說到天氣回暖便會痊癒,這話說得很準,開春時分皇帝的病便一天天的見好。皇帝的病養好了,去年的燕、蓋之亂也已經得到了平息,風平浪靜后皇帝和皇后自然還得回到未央宮來居住,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收到訊息後的霍光並沒有急著去進諫皇帝,果然沒多久掖庭那邊有訊息遞過來,皇帝這會兒歇在了椒房殿,不在宣室殿。“匈奴又派了九千餘騎兵南下,屯兵備戰。”“不過據斥候傳回訊息,這回匈奴人在餘吾水之北搭橋,觀其情形,竟是已做好了撤退的準備。”“這匈奴人到底作何打算,是攻還是退?”殿內眾人七嘴八舌議論得正起勁,張安世在一旁悄悄觀察霍光的神色,惴惴難安。霍光道:“派個使者過去,先探探匈奴人的底。這事還得朝議,再問問田丞相的意思。”眾人附議,隨後散去。霍光出了門,拐到一處無人的僻靜之處,枝頭的嫩蕊正清新的吐露芬芳,幾隻蜜蜂在花叢間縱舞。張安世走上前正要說話,走廊的那頭突然跑來一名氣喘吁吁的黃門。“稟大將軍,那女子今早陣痛分娩,已於一刻時前誕下一名男嬰。”黃門伏下身子。霍光點了點頭:“知道了。”◇◆◇◇◆◇◇◆◇許平君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暴室,頭頂的陽光十分充足,可她卻仍覺得渾身戰慄不止。她踉踉蹌蹌的從暴室奪門而奔,出了門連路都顧不得看一下,只知道撒腿就跑。作室裡忙碌的雜役從她身邊穿梭奔走,她耳朵裡嗡嗡作響,像是飛進了無數只蜜蜂,等到她終於精疲力竭,腳下被石頭絆倒,一個跟斗摔趴在地上時,驚恐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抬頭看看四周,卻是到了一處木橋下,淺碧色的水流緩緩從橋下透過,她摔在一棵柳樹下,柳枝低垂,正輕柔的拂過她的脊背,抬手擦去眼淚,卻驚駭的發現自己的手指沾染了鮮紅的顏色。她心裡一慌,忍不住又嗚嗚哭了起來。水面上倒映出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水波盪漾,少年的五官模糊在一起,她連滾帶爬的湊上前,急切的把雙手插入水面。用力揉搓,恨不能搓下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