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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倒還算不錯。”金建讚許的點了下頭。“不是啊。宮裡人傳言說他是替自己祈求淫樂,整日和那些從昌邑來的侍從在宮裡胡天胡地。”金安上憂心忡忡地說,“也有人說……看到宮裡太牢祭祀的其實是昌邑哀王。”金建面現怒色:“陛下身為孝昭皇帝的嗣子,那就表明是奉孝昭皇帝為父,如今先帝墳墓未乾,屍骨未寒,他在宮裡這等胡鬧,豈有半點人子之禮?”金安上急道:“哥你小聲點。現在宮裡到處都是昌邑小輩的耳目,已不是先帝在時可比。最近人心惶惶,還有更不堪的流言在宮裡傳——說是哀王劉髆是被鉤弋趙太后害死的。說什麼假如當年劉髆不死,也輪不到先帝即位……”“夠了!”金建怒不可遏,猛地將從弟一把推開,指著他鼻尖痛罵,“這樣的胡話以後別再讓我聽到!”“哥,三哥……”金建不顧兄弟在身後喊他,氣呼呼的出了正殿。離開正殿後,他越想越氣悶,索性連值也不當了,直接出宮。說是出宮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離開,所以他繞路走作室門,經過少府官署附近時,卻看到張賀匆匆忙忙的從掖庭跑了出來,那副狼狽的模樣像是活見了鬼似的,張賀甚至顧不得看清路面,一跤跌倒在了地上。“張令!”張賀就摔在自己眼前,金建想躲開都不行,只能趕上幾步將他扶了起來。張賀驚魂未定,金建伸手去扶他時,他甚至嚇得身子彈跳了起來,連聲叫道:“不……不……”金建錯愕,好在張賀也很快意識到了金建的存在,渙散的眼神慢慢回覆清晰。“駙馬都尉……”張賀的聲音十分疲憊,倒像是緊繃的弦突然鬆懈下來後,有種說不出的倦怠。“你還好吧?”金建擔憂的望著他,眼前的這位老人雖然只是名宦臣,但他卻是車騎將軍張安世的兄長,所以在宮裡也沒人敢輕易小瞧了他。張賀雖然已經恢復如常,但金建卻心細的發覺他的手指仍掩飾不住的在顫抖。“沒事,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張賀客氣的衝他一笑,“多謝你。”“舉手之勞罷了。”兩人並沒有說上幾句話,便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金建遙望陽光下的掖庭,不禁納悶那重重殿閣內到底有什麼能驚嚇到這位久經風霜的掖庭令?張賀回到少府官署後便將自己鎖在房間裡,到了快太黑時,有中黃門過來敲門請他用膳。他恍恍惚惚的嘆了口氣,這才用水洗了把臉,開門走了出去。用膳用到一半,突然有黃門驚慌失措的跑了來,叫道:“出了事了,陛下受傷了——宣室殿叫傳太醫呢!”本來在用膳的人群一下就如沸水滴油般炸了起來,少府史樂成不在官署,太醫令晚上不當值,少府官署內只有太醫丞和一名太醫值宿,當下慌慌張張的拿了藥箱出去。他們前腳剛走,馬上有人拉住了那黃門問長問短,那黃門吹噓得唾沫橫飛,猶如親見:“駙馬都尉和陛下切磋劍術,真想不到陛下的劍術那麼厲害,駙馬都尉也很是了得,只是下手未免不知輕重了些……”“講重點。”有人不耐煩的插嘴。黃門噎住,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說:“駙馬都尉不小心把陛下的胳膊傷了。”張賀心中一凜,低著頭繼續吃飯,這時姍姍來遲的許廣漢走了進來,笑呵呵的坐到張賀邊上,不知情由的問:“什麼事這麼熱鬧?”張賀躊躇不決,放下木箸,小聲問道:“你怎麼看待今上?”許廣漢笑道:“和昌邑哀王很不一樣。”頓了頓,努力尋找能用來形容劉賀性格的詞彙,“如果非要定論,我覺得他有孝武風範。陛下的行為看似荒誕,但骨子裡很像他的祖父。”“哪方面?”許廣漢一愣,奇怪於張賀的問題怎麼問得如此之怪,“各方面。”張賀苦笑:“也包括孝武帝的貪戀美色,喜怒無常?”若說之前許廣漢只是有些感到奇怪,等張賀這句話說出口時,他整個人幾乎驚呆了。他錯愕的回望張賀,想不明白想來謹慎的張賀怎會冒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張……張令,你是否哪裡不適?”張賀搖了搖頭,繼續用飯。許廣漢瞧他神色黯然,幾次想再開口詢問詳情,又不知道該不該問,思慮再三終是作罷。◇◆◇◇◆◇◇◆◇金建無心傷了劉賀一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張賀自身沉甸甸的壓著心事,並沒有空暇再去分心想其他。翌日一大早他便去了掖庭,他沒讓掖庭丞跟著,只是叫了個黃門去傳話,等了近一個時辰,那黃門才訕訕的回來,說:“好大的譜兒,居然放話說有事讓張公你自己去見她,她沒空前來。”張賀不以為忤,佝僂著腰背點點頭,“沒關係,沒關係。”一夜之間,他像是老了近十歲,走路都顯得沒太多精神。到了門口,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門內已有侍女含笑相迎:“張公,美人一大早就說有客來,真沒想到竟會是你。”侍女熱情的招呼他進門。這是一間並不算太寬綽的房舍,屬於披香殿中的一間配殿,殿內原先的佈置清雅樸素,如今添了許多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