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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妨告訴你實話,陛下看中的不是金建,而是他哥哥金賞,只是昨晚上被金建誤打誤撞的碰上了。陛下倒想逗著他倆兄弟玩來著,結果金建那刺頭不分輕重就傷了陛下。我跟你說這些,是要讓你看清楚現在是什麼世道,別以為你身後有個車騎將軍,就沒人能把你怎麼樣。你想想金賞是什麼身份,陛下敢動金賞,就說明他從來沒把霍光放在眼裡,霍光也好,張安世也罷,遲早都得被清除得一乾二淨!”張賀無語,周陽蒙掏出一份帛書,冷冷的扔到他身上,“這是陛下給你詔書,你自己掂量著辦吧。”張賀抖抖簌簌的攤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皇帝的紫泥印璽,然後才是觸目驚心的白底黑字:“詔掖庭令……若敢洩言……腰斬……”腦袋脹痛,耳蝸裡嗡嗡作響,周陽蒙還在說些什麼,他一句都沒聽清,只能用最後殘存的力氣勉強支撐起雙腿,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是怎麼從周陽蒙的宮裡出來的,怎麼走回少府官署,怎麼回到自己的房裡,事後回想起來他都記不清了。他呆呆的一坐就是大半天,直到有人猛拍他的大門將他從懵懂狀態中驚醒。來人竟是歐侯內者令,他的臉上竟也是同樣的一副驚魂未定:“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這風向改的也實在太快了。”他一進來便關上房門,背靠在門板上呼呼的喘氣,“這宮裡真是越來越叫人待不下去了,我本打算辭官歸家養老,可我兒子沒了,若是辭官離了這宮廷,這副卑賤的身子還能有什麼用?我的老妻還得靠我養活啊。”內者令說得涕淚縱橫,張賀茫然的看著他,不由的想到自己,他的兒子也早死了,剩下年幼的孫子孫女還得靠他養活。“張公,你向來比我有見解,你倒是分析分析,這朝廷的局勢到底會演變成什麼樣兒?眼下陛下封賞昌邑官吏,明顯是想架空霍將軍那幫老臣,若是霍將軍他們失勢,會否連累你我這樣的小卒吏跟著倒黴?”張賀無力的苦笑:“陛下有孝武風範,年少氣盛,不甘心成為先帝那樣,一輩子受霍氏擺弄。這樣有頭腦有主見的皇帝,豈不正是萬民之福,社稷之幸?”內者令一副愁苦的表情:“少府史樂成乃是霍光的親信,若是霍光黨眾失勢,史樂成必然也會受到牽連。我聽說現在長樂衛尉安樂本是昌邑丞相,宮中的郎官也都是昌邑人,陛下若要換洗朝廷格局,豈會容你我繼續留在宮裡?”張賀自然明白他的擔憂,他們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與霍光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特別是自己,因為弟弟張安世幾乎就是霍光的臂膀心腹,霍光在立劉賀為帝前急匆匆的將張安世擢升車騎將軍,為的也正是牢牢握住京畿車馬軍權。霍光棄劉胥而選劉賀,為的是劉賀年輕荒唐,喜好安逸享樂,這樣的人更容易被掌握。然而誰也不會料到年紀輕輕的劉賀竟比劉胥還果絕狠辣,在這短短的二十多天裡,他用最快的速度提拔了自己的人,相信不用多久,霍光這幫老臣就會被皇帝毫不留情的排擠出去。當然,這是內者令他們這些旁觀者可以預見的最壞結果,但是今天從周陽蒙那裡回來,張賀就清楚的意識到,以劉賀的個性,這些曾經把持朝政的老臣只怕不僅僅是被架空丟棄那麼簡單,也許……不僅會丟了仕途,更會丟了性命。張賀心亂如麻,思量來思量去總覺得自己已被推上了懸崖峭壁,毫無迴旋立足的餘地。他悶悶的吐了口氣:“飲酒麼?”內者令是個貪杯好酒之徒,張賀讓他陪著喝酒他自然沒有不允之理,幾杯酒下肚,他早開懷得忘了來時的初衷,只差沒興奮得載歌載舞。張賀喝得也不少,可再多的酒釀刺激也始終壓不住他心底的焦躁彷徨。兩人正暢飲得忘我,門上有人叩門,因為沒上門閂,許廣漢很自然的推門而入,見屋內兩位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對飲,不由悶悶的說:“太醫又被傳喚到宣室殿了,剛才有人遞訊息回來,說駙馬都尉傷得太重,怕是難以救活了。”“什麼?”“你說誰?”許廣漢解釋:“駙馬都尉——侍中金建,一大早跪在宣室殿門前肉坦請罪,後來不知怎的,說是自己傷了陛下,愧為臣子,突然就撞柱謝罪了……”“噹啷!”張賀上身前傾,腦袋耷拉的仆倒在食案上,碰翻了盛酒的耳杯。“張令!”“張公!”酒水宛若一條蜿蜒吐信的小蛇,從案上扭動著猙獰的身軀,一點點的鑽入張賀灰白的發叢中。詢君意 宣帝篇 玉壘浮雲變古今 父慈章節字數:5112 更新時間:09-09-12 13:36“嚄嚄——”悶雷滾滾,閃電在山野間霹靂,牛被一聲炸雷驚嚇到,趔趄的拖著車子往泥埂上拐。劉病已站在車架上連甩了兩鞭子都沒能把方向拗過來,那頭該死的老黃牛哞哞的叫喚著,在瓢潑的大雨中不辨方向使勁亂拽。車身前後晃了晃終於不動了,平君在車裡連叫了兩聲:“病已!病已!”大雨早滲過蓑笠,病已跳下車,抹了把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