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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 抓韁的手心勒得生疼,然而卻是無濟於事。 沒過多久,眼前的路出現岔道,黑馬很自然地往右側拐去,我的坐騎也隨即跟了上去。我怒不可遏地揮動馬鞭,在馬臀上狠狠抽了兩鞭。馬兒吃痛,咴的一聲長嘶,終於不甘地調轉方向。 馬首方轉,忽然腦後生風,我猛地警覺,隨手抓起鞍側的長刀,連刀帶鞘地往後揮去。 “當!”兵刃相交,發出一聲清脆的震動,餘音繚繞。 受力並不重,顯然對方下手時已留餘力,意在試探。 我勒馬轉身,一半驚訝一半震怒,“是你?!你搞什麼鬼?” 他笑嘻嘻地抱刀入懷,懶懶的神態,漫不經心地睨視我,“娘娘真是貴人多忘事,你說我找你為何?” 我沉下臉來,“睿親王!” “在!”多爾袞恬著笑臉走近,看似無心地伸手攏住我的馬轡,輕輕拍了拍馬頭,“娘娘的騎術不賴!貌似騎射也很了得?” 我面上一紅,不由得想起在西喇珠爾格狩獵黃羊時,被他半道阻撓,乃至其後還被他強吻侵擾。 “你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他緩緩收斂笑意,沉穩而平靜,那樣帶著一本正經的表情是令我最發憷的。果然不等我再置一詞,他徑直翻身上馬,穩穩地坐到了我身後。 我惶然失措。 “不必這麼緊張吧?”他自嘲地哂笑,熟練地縱馬往右側的岔道拐去。 “去哪?” “好地方!”頓了頓,爽朗的笑聲從頭頂灑下,“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比濟尓哈朗強百倍!” 一句話衝到嘴邊終是嚥下,半晌,隨著馬步的顛動,我突然想起一事,調侃地笑道:“你曾言,不可與皇上的女人不清不楚,如今你食言而肥,小心將來後悔!” 皇太極雖然從不過問我出宮上哪,可既然連多爾袞都能打探到的事情,他會不清楚我在幹什麼? 如果多爾袞此刻執意要帶我離開,必然也同樣瞞不住皇太極。 身後的多爾袞未置一詞,卻猛地搶過我手裡的馬鞭,啪的一聲,狠狠地朝馬臀上抽了一鞭。 “我跟你不清不楚了麼?”他的聲音冷峻而嚴厲,“宸妃娘娘,你未免高看了自己!” 多爾袞與濟尓哈朗是不一樣的,他可以在前一刻嘻嘻哈哈,沒心沒肺地胡鬧,而在後一秒翻臉無情,六親不認。 與他對練刀法,簡直比上戰場與敵廝殺更令人寒毛凜立。 一個下午折騰下來,我已是精疲力竭,回程的路上雙手打戰,險些連韁繩都抓握不住。 多爾袞對此嗤之以鼻,臨走定下十日後再見之約。 而我卻是累得夠嗆,就連晚上做夢也是喊打喊殺。 過得幾日,我突然發現皇太極腰上有一大塊紫淤,仔細一看,除了腰上,他的胸口、大腿亦是斑斑點點。 我脫口問道:“這是和人打架了?” 小時候見他身上淤青,必然是和兄弟動粗磕碰了,可如今他已貴為九五至尊,難不成還有人敢對他不敬? 他嘴角抽了下,神情古怪地盯著我,最後化作一聲嘆息:“別太拼命了!” “啊?” “我上朝去了,你……唉。”眼神溫柔如水,又憐又愛,他最後卻只是低頭在我唇角印下一吻,在我的懵懂不解中匆匆離去。 這日乃是初六,皇太極特派遣內秘書院大學士范文程舉行祭孔大典。滿人時常舉行拜祭儀式,這原不新鮮,可這次祭拜孔子的典禮卻是十成十地仿自漢制,也算是大清的首創之舉。 四天後,朝上突然傳出豪格與嶽託二人酒醉妄言,埋怨聖上殺戮莽古濟一族時累及甚多。作為莽古濟的女婿,他們兩人發洩了一肚子的牢騷,卻不料被人彈劾告訐。於是,皇太極以此為罪,將二人降為多羅貝勒。 終於到了八月十二,我原還在猶豫要不要赴約,沒想到早朝散罷,居然傳來睿親王多爾袞、豫親王多鐸、多羅貝勒嶽託以及豪格,受命率軍徵明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