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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極做出這樣的安排分明是有意的!一方面壓制了哲哲為後的氣焰,一方面抬高了察哈爾福晉的聲望,從而達到後宮勢力的均衡。 誰也沒佔到誰的便宜! 哲哲固然為後,娜木鐘和巴特瑪?的榮升,也註定了布木布泰的降位。 三升一降之間,所隱含的深意,不言而喻。 秋日的夜晚已透出一層薄薄的涼氣,可是屋內仍未到使用地炕的時候,我有些怕冷地往他懷裡縮了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皇太極一手攬著我,一手輕輕擱下指尖的筆管。 “唔,摺子批完了?”我在他腿上稍稍挪動發麻的身子,困頓地打了個哈欠。 他用下頜抵著我的頭頂,輕笑,“先別忙著睡,我有東西要給你!” 我勉強睜大了眼睛,困澀地問:“什麼東西?” 他笑而不語,將一本黃皮冊子慎重地交到我手裡。 分量不輕,掂著手心裡沉甸甸的。我隨手開啟,展開長度足有兩尺,黃綢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我使勁瞪大眼辨認,然而視線早已模糊,看得甚是吃力。 橫長條幅,從左到右一共寫了三種文體,一種滿文,一種蒙古文,最後是漢文。 我跳過前面兩種,直接看漢字部分:“奉天承運,寬溫仁聖皇帝制曰:自開闢以來,有應運之主,必有廣胤之妃。然錫冊命而定名分,誠聖帝明王之首重也。茲爾海蘭珠系蒙古科爾沁國之女,秉德柔嘉,持躬淑慎。朕登大寶,爰仿古制,冊爾為關雎宮宸妃。大清崇德元年七月初十日。” 我心裡一顫,這是冊文! 白天的時候在崇政殿聆聽宣讀的應該就是這份東西。 “這漢文部分可是出自範章京之手?” “你倒是一猜一個準。” 我微微一笑,指著冊文內“海蘭珠”三個字說道:“比起哈日珠拉,我更喜歡漢譯的這個名字,很美……” “哈日珠拉”乃是蒙語,準確發音為harjol,范文程能以這個音節想象出“海蘭珠”這等富有詩意的名字,真是甚得我心。 皇太極啞聲:“難道你只看到‘海蘭珠’三個字麼?” “哦,還有別的什麼嗎?”我故意逗他。 其實我的記性還算不賴,自個兒手裡的這份冊文,除了漢文部分與白天宣讀時的滿語在翻譯上稍許有所差別之外,猶記得在娜木鐘等其餘三人的冊文內,好似還多了一句“恪遵皇后之訓,勿負朕命。”的訓言。 “有。”他溫柔地低語,聲音略帶磁性,煞是悅耳,“還有我的心……” 我怦然心動,滿滿的幸福與感動溢了出來。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皇太極低吟著《詩經》上的《關雎》,用他的雙手帶著我的手,從桌案上取過那枚“制誥之寶”的皇帝璽印,四隻手一齊用力在這份冊文的落款處蓋下鮮紅的印記。 “悠然,我皇太極縱有後宮皇妃無數,你卻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 我遽然一顫。 宸妃…… 宸者,帝皇也。 宸妃!宸妃…… 皇帝的妃子! 唯一的妻…… 冊封后妃之後,宮裡開始忙碌著制定后妃的禮服、儀仗等等事宜,然而我隨即發現,宮中人人都很忙碌,唯獨我一個,真如多爾袞所言,是最得閒之人,徹徹底底地成了甩手掌櫃。 我雖然位列哲哲之下,又是最得寵的一個,然而我實在性子懶散,對這些不大上心。再加上皇太極有意庇護,哲哲也不敢太過支使我幹活,只得任由我逍遙快活。 封妃11 所以,在這個宮中人人忙得人仰馬翻的當口,我卻憑藉著皇太極的御賜信牌,在皇宮內外來去自由,暢通無阻。 朝鮮那邊已經正式扯破臉,朝鮮國王抵死抗命,據探子回報,朝鮮境內正積極備戰,反清情緒高漲。 我十分清楚這場仗,等皇太極把國內的一些瑣事都理清了,便會立即發動,以他驍勇善戰之能,必然會御駕親征。這將是大清建國後,大清皇帝的第一次御駕親征,氣勢和規模自然無可比擬。 濟尓哈朗的政務開始繁忙起來,即便我出宮去城郊別院,也難得再碰見他一回。這大半月下來收效甚微,我不禁有些氣餒。 八月初二這日照例換了便裝,騎馬出城,才出西門沒跑幾分鐘路程,忽見半道上攔了一匹黑馬,馬鞍轡頭一應齊全,空蕩蕩的道上卻不見有半點人跡。道旁的樹林鬱郁蒼蒼,秋日的陽光頂在頭上,霧茫茫地透著一種慘淡的味道。 我勒馬駐足,腳踩著馬蹬立起身子左右觀望了半天,始終未見有人出來。 馬是好馬,體形彪悍,馬腿修長有力,絕對是匹精練的千里寶駒。鞍亦是好鞍,上等的緙絲蒙在牛皮之外,金線繡了蛟龍騰雲的圖案。 我眼皮微微一跳,這樣的裝飾,絕非常人可配。我開始不安起來,正欲勒韁調轉馬首,忽然遠處傳來一聲響亮的呼哨,面前的黑馬騰騰騰地開始慢跑起來。我的坐騎浮躁地踏著馬蹄,竟然踩著小碎步,不緊不慢地跟上了它。 “嗬!”我蹙眉輕叱,試圖將馬強行拉回來,可是它根本不聽我的,仍舊跟著那黑馬